說完話,蕭月柔深深看了一眼蕭良,帶頭朝院子外走去。
她走後,那老者和六個黑衣人,也緊隨後麵。
直到她們走出巷子口,於秀華才似乎終於回過神來。
“小良,你怎麼回來了?”
蕭良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工作閒下來了,就是想回來看看您。”
於秀華仍舊是眼眶泛紅,輕歎道“你不該在這個時間回來,讓她們看見的。”
“看不看見,結果都一樣。”
蕭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反正從頭到尾,他也沒有打算要跟蕭月柔回去。
於秀華好不容易看淡了當年的事情,母子二人也總算有了一個落腳之處。
當初那麼絕情的被趕出來,現在又怎麼可能回去。
於秀華仍不放心,抓緊蕭良衣袖,“孩子,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要是還是出去躲躲吧。”
“能躲到哪裡去?”
蕭良苦笑一聲,儘管他對這個所謂的蕭家沒有任何了解。
但從那氣息雄渾的老者,和霸道的蕭月柔就不難看出,蕭家在帝都恐怕很有勢力。
作為心臟,帝都輻射著九州大地。
躲到哪裡,都有被找出來的一天。
除非,像秦素錦那樣,找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封閉起來。
但他斷然還不到亡命天涯的地步,而且他喜歡把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倒是……
蕭良和喬嫣然共同望向於秀華,眼裡都露出一抹詢問之色。
上一次蕭良問起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於秀華支支吾吾不肯說。
現在,不管怎樣,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他就算想不知道,也遲早會水落石出。
於秀華又是一聲長歎,這一歎,仿佛就是二十多年的心酸。
“你們先進來吧。”
蕭良和喬嫣然對視一眼,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狹小的房間裡,兩人擠坐在一張單人床上。
於秀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對麵,低下頭,臉上帶著蕭良從未見過的悲哀。
“是媽騙了你,你的生父的確還活著,他叫蕭清歡,二十多年前,我和他是在奉城的廟裡相遇的。
後來,他在我娘家,也就是臨城於家住了些時日,我們朝夕相處,互生好感。
當時我的父親,也就是你老爺見我二人互有好感,又無意中得知了他宗族大少的身份,便心生貪婪,將我和他灌醉放在一個房間。”
說到這裡,於秀華眼中淚流滿麵,“那一夜過後沒多久,我就懷了你,他當時猶豫再三,最終在於家人的攛掇下,帶我前往帝都。
再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帝都早就定了親,我和他在帝都堅持抗爭了近十個月,直到你快出生的時候,老爺子強行將他關了起來,並且將我趕出了帝都。”
說到最後,於秀華捂著臉,低聲啜泣。
儘管這麼多年過去,可回想起當初的一幕幕,她仍然無法徹底釋懷。
一個如花般年紀的少女,卻因為長輩的貪婪與偏見,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於秀華的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紮在自己的心裡。
蕭良緊皺眉頭,一時間沉默不語。
他也想不到,當年的故事竟然這麼荒唐。
喬嫣然輕輕拍打於秀華的後背,臉上滿是同情之色。
作為女人,她大概更能感同身受於秀華的遭遇。
蕭良忽然想起來,這麼多年來,於秀華非但閉口不提關於蕭清歡的事情,甚至連自己的娘家,也從未提及。
從懂事的那天開始,蕭良潛意識裡,一直認為這世上隻有於秀華一個親人。
頓了頓,他忍不住問道“既然是外公一家的錯,為什麼您回來後,寧願待在寧城也不願意去投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