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於穗歲轉了好幾圈,一邊轉,一邊拍手,高興得嘴都合不上。
於穗歲扶著頭,看努爾哈赤這個鬼樣子,並沒有半點漣漪。
過了好一會,努爾哈赤才停下來,笑著道“我兒子乖不乖?”
於穗歲賞了努爾哈赤一個白眼後,“去洗漱去吧,一股子的味道。”
“你懂什麼,這是男人味。”努爾哈赤不滿,還是照著於穗歲的話去洗漱,他這一趟出去,可是升了兩個等。
“小姐,咱還請大夫過來嗎?”冬雪問,小姐之前一直都在路上奔波,她跟李嬤嬤總是擔心這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這要是不好影響的也是小姐。
可今天見著努爾哈赤回來後,冬雪又有點猶豫,害怕大夫過來瞧出什麼了,這樣對小姐不好。
於穗歲“明天等他出去再請大夫過來一趟。”她看冬雪那點小眼神,知道她擔心什麼。
冬雪連連點頭,“那我去嬤嬤說一聲去。”帶著點雀躍的腳步往後罩房跑。
李嬤嬤除了那張嘴,其實對她挺好的,每次都說要打她,其實沒有一次真的打了她,不過她還是怕李嬤嬤。
轉眼屋裡就剩於穗歲一個人了,她靠在椅背上,想著自己的計劃,這努爾哈赤還得活好幾年。
這原主最後一個孩子是萬曆十一年生的,如今才曆五年,且有好幾年呢。
那邊佟老爺子也是冒著大雪從鄰縣趕了回來,恰逢之前李總兵在鄰縣休整了一段時間,他們才搭上關係。
原有一瞬間的猶豫,不過見著佟老太太後,佟老爺子也就打消了心裡那一絲的不願。
“那是咱女兒,她又是個生來帶福的,你若是起了小心思,她以後知道了,隻怕”佟老太太的話那是一切儘在不言中。
佟老爺子磕磕煙杆子,呸了一口,不滿,“你這老婆子,這話都是你說了。”他能不知道嗎,可這事要真的成了,這裡麵多大的利益。
她一個深宅大院裡的婦人,哪裡知道這些,以後他們家隻要這條路走穩了,那錢嘩嘩嘩的就來了,就彎腰的事,誰能忍得住。
佟老太太也不說話,就睨他一眼,然後心裡憋著一口氣,明天一早,她就叫人去跟女兒說。
於穗歲得到佟老太太的消息時,不過半刻鐘又得到了佟老爺子的消息。
索性於穗歲就去醫館看了大夫後,在冬雪得到大夫的保證,她的身體沒有一點問題後,才去了佟家。
佟老爺子這幾個月神經緊繃,就怕這事成不了,或者說給他人添磚加瓦,這樣賠本的買賣他不乾。
“成了?”於穗歲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成了。”
佟老爺子的煙杆子換了一杆鑲金的,那微白的胡須上都帶著喜氣,這以後啊,他也是個有名有姓的人了。
“利潤怎麼分?”於穗歲問。
佟老爺子瞅她一眼,這丫頭,是一點事也藏不住,“李總兵那裡五成,剩下的五成你叔兩成,你一成,最後的就是你爹我的。”不過這都是說好的淨利潤,是要除了成本的。
於穗歲想了兩秒鐘,還是要自己手裡有權有勢才好,這忙活半天,大部分給人送去。
“謝謝爹了!”場麵話還是得說,這佟老爺子還算是大方,跟她之前的預想是差不多的。
佟老爺子伸出煙杆子在桌上磕了兩下,“我聽你娘說你肚子裡有了,這段時間就彆折騰了,有事叫了人家裡說。”又撇了一眼於穗歲的肚子,這大冬天的,裹得老厚了,他也看不出老太太說的顯懷了。
“去跟你娘說幾句話,彆叫她惦記你。”老太太那點心思,佟老爺子心裡清楚得很,就是怕吵架,所以一直沒有正麵說。
於穗歲聽話的去跟佟老太太說了一陣子的話,又在佟家吃了午飯後才回去。
冬雪扶著於穗歲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點差錯。
等年一過,到了二月末,於穗歲生下來原主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那個十一歲被努爾哈赤嫁給自己同僚的東果格格,後來活到七十多歲的固倫端莊公主。
一見產婆手裡抱著的孩子,努爾哈赤的嘴角的笑容就垮了下去,這佟氏真是不會生,第一胎就生個女兒。
努爾哈赤原本準備了的喜錢,硬是沒有從荷包裡掏出去,還是冬雪拿了錢給產婆。
她憋著眼淚,看了看李嬤嬤,李嬤嬤瞪她一眼,示意她彆在這個時候掉貓淚。
李嬤嬤端著熱水踢了冬雪一腳,叫她跟著進去伺候於穗歲。
壓低著嗓子,“今個是小小姐出生的好日子,彆壞了小小姐的日子。”
冬雪吸吸鼻子,她就是看姑爺那個樣子,一下忍不住為小姐委屈,小姐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結果姑爺就那副鬼樣子,這先開花後結果,以後又不是不能生了。
姑爺那個樣子明擺就是不喜歡這個女兒。
進了屋裡,於穗歲瞧著冬雪的神情,也猜出了點東西,那努爾哈赤絕對是不喜歡這個女兒的。
在努爾哈赤的眼裡,這個女兒大概隻有在聯姻的時候才有用,畢竟利益交換之後,將女兒嫁過去作為象征,這樣能給努爾哈赤換取利益的女兒才是他會多看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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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在東廂喝了半壺的悶酒,他歡天喜地的,今天還特意請了一天的假,結果佟氏就生個女兒。
努爾哈赤心裡煩躁,又想起這幾個月來,他為著佟氏肚子裡的兒子,對她諸多忍耐,如今得了這個結果,他看於穗歲現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又想起之前同僚的話,說是妻子懷孕的時候,主動給他納了兩房妾室,如今他已經有四個兒子了。
這佟氏不說給他納妾,這連伺候的丫頭也沒有說個一個半個字,她這樣善妒,那裡是大婦所為。
可要他自己去找個女人,想著手裡的錢還要乾大事,他又怕於穗歲發瘋,這人叫他自己養,到時候,他手裡的那點錢哪裡能夠。
杜春在一邊候著,不出聲,他這幾個月吃得好了,身量也漲了不少,不像之前瘦得跟竹竿一樣了。
他低著頭,心裡想著,這姑爺還有什麼不滿的,這家裡是小姐頂著的,姑爺一分錢沒有出,吃喝這些都是小姐花錢,回來後小姐也沒有叫姑爺交過一文錢。
姑爺這在這裡喝悶酒實在不該。
隻是他一個小廝,哪裡敢跟努爾哈赤這個姑爺說這樣的話,隻是為著於穗歲有點不平。
佟家那邊聽了於穗歲生了女兒,也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叫了人送了一堆的禮物過來,有吃的用的。
還特意給東果打了一對銀手鐲跟長命鎖。
佟清三坐在椅子上,心裡有些不開心,這努爾哈赤剛剛那個眼神,他不喜歡,可這又是自己的姐夫,他學的又是孔孟之道,斷不能在人背後嚼人舌根,這不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