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忖自己對乾隆的了解已經近乎於無了,可是她還是笑著,“皇上朝政繁忙,還是多多的顧惜自身,臣妾身邊有姑姑跟宮女,皇上也要保重自己。”
乾隆點點頭,“朕知道了,若是沒事,皇後就先回去休息。”他看著皇後,想起夢中皇後死的時候,他在做什麼,不記得了。
隻是想起夢中,他便本能的不想看見皇後。
皇後行禮之後退了出來,出了九州清晏之後,沒有忍住回頭看。
物是人非,原來也躲不過時間。
茱萸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麼,扶著皇後的手微微的用力捏了捏皇後的手腕,“娘娘。”
叫了一聲後,茱萸也不知道說什麼,皇上冷淡的態度,她跟在皇後身邊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見皇上這樣的冷漠,沒有一絲的情緒的起伏。
皇後走得慢,眼淚從眼眶裡又憋了回去,“無事,快些回去才是,等會還要跟瑚圖裡一起用膳。”皇後不知道自己難受什麼,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改變。
可是似乎又沒有變。
好像以前就該是這樣的,如今不過是回到了正軌上。
皇太後那邊叫人去寺院裡給那真做了水陸道場,高姑姑還親自去了一趟。
乾隆知道後,沒有說什麼,隻是對皇太後這樣的心善有些擔憂。
果不其然,這沒有多久,耿貴太妃又哭到了皇太後跟前去,說是吳紮庫氏往梁上扔了白綾,準備了結自己,被眼尖的丫頭看見,給及時的救了下來。
皇太後跟乾隆說起這個事的時候,也歎道“我知道這個事,是吳紮庫氏的錯,可她若是真的自儘了,這也是叫你臉上難看。”逼死弟妹這樣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耿貴太妃的意思她知道,這就是逼迫。
“朕等下就派人去,要死白綾還有時間救,這鶴頂紅朕給她送三瓶過去,朕看她敢不敢喝!”乾隆很生氣,這吳紮庫氏難不成以為這樣就能逃脫自己的懲罰。
弘晝如今都還在山上住著,他豈會叫吳紮庫氏逍遙自在。
皇太後深吸一口氣,勸道“皇帝,你也彆說這樣的氣話,這弘晝夫妻倆人是渾人,這要是跟他們較真,為難的是自己。”
“耿氏畢竟撫養過你幾年,若是做的太過了,這又有人要跳出來說你,你也注意一些。”
皇太後是沒想到,這到了如今這個年紀了,耿氏又開始了她的作妖。
乾隆拍了一下桌子,氣道“朕如今不在乎什麼名聲,日後自有史官記錄,朕不怕!這做錯事的人敢如此,不就是料定朕在乎這名聲,朕就是要叫他們看看,青史名聲,朕如今不在乎了。”
他不在乎了,這名聲是留給誰看的?
他自己又看不到,如今歌功頌德的,可到死了之後呢?
這秦皇漢武,如今不是也有人編排。
名聲這個東西太過虛無縹緲,還不如自己暢快。
皇太後嚇了一跳,忙道“皇帝,你怎如此想?”不在乎名聲,不在乎皇家的名聲,當初他一登基就禁封了大義覺迷錄,又殺了曾靜他們。
乾隆語重心長,“額娘,以前我太在乎這身後之事,誰知道死了之後的事。若是這人若是死後有靈,如今皇考怕不是得從皇陵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