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門,今日冬至。
昨夜裡,方橙就叮囑了家裡老少,明早不吃上包子,不準掃雪不準開街門。
原來本地有關門蒸冬的習俗。早上這頓包子和晚上的餃子一樣重要。
所以,早上的蘿卜絲包子,分成兩個餡兒的。一份蘿卜絲加長生果碎,另一份加了肉,給孩子們吃。
幾個小的一早被包子的香味勾的,都早早起來了。
雲笙與雲承依舊要收抬牛圈,但今日也要吃了包以後才行。
第一鍋子一出,方橙就召集家裡人趕緊先吃包子。
一碗麵醬,加上蔥,一人幾個包子下肚子。孩子們更吃歡快,那頭都沒抬,包子中有肉,滋味更足。
吃過飯後,方橙又泡上一壺茶,每人得一杯,慢喝了才出屋乾活。
方橙再帶著兩個兒媳蒸第二鍋包子。
馬六本來還得意今兒比昨日西院那三兄弟起更早,已經把雪清理出去了。
後來知道今日冬至,西院的兄弟有娘親,有婆娘孩子,即使再勤快也被攔著吃過包子才乾活。
他也有些想家中老娘了。這一刻,不由的想起殺人雖痛快,卻不如老娘嘮叨著今兒不吃包子不準出門幸福。
而這東院程老頭臉疼都叫兩三天了,一開始還聽個樂嗬,時間長了也煩人。
這幾天大哥脾氣也不好,日日在那發火的邊緣。
在這當了快一個月的幫工,馬六的脾氣見好,而好脾氣的喬鬆變得陰沉焦躁。
喬鬆的一切火氣皆來自於程金山母子倆!
老太婆天天辱罵他,偶爾也上手擰幾下,仿佛每月兩百文錢,是買了個奴隸,可以隨意打罵。
喬鬆隻能任打任罵,想著離開時,一定剁了老太婆的舌頭和手指頭!
程金山更是無恥,每天對他說話帶點勾搭詞,背著婆娘動手動腳!成天的拋媚眼,像個掉毛的弱公雞!
喬鬆隻能充傻裝愣,晚上回到屋裡磨刀,霍霍要殺雞!
有時候,喬鬆覺得或許住不到年後了,年前就有可能宰了那母子倆!
…………
這幾日裡,村裡有三個程氏的流言,是啥?
知道了程四海不?他除了得吊線風,還腚劈叉了!這怎麼劈的啊?
是先這樣……嗯嗯,後那樣……嗯嗯,就劈了。
總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剛一天過後,傳言還是,知道程四海不?他得了吊線風,又腚劈了叉,現在他又被鬼上臉了!什麼是鬼上臉?就是不敬祖宗,去上墳被祖宗扇臉了!聽說扇的他成日的叫喚,連枕頭都不能沾!
知道程氏的程六河家的把兒媳打跑了嗎?
誰聽這個?婆婆打兒媳婦多的是,快講講程四海劈叉打臉的事兒。
好吧,程四海成功的拉住了全族,乃至全村的目光。
這些事都是程劉氏又跑去找族長,讓族人派人送程四海去鎮子上看臉。因為去祖墳六七祭祀回來,程六河臉又熱又疼,整個腚也動不了,隻能趴在炕上,可臉也不敢沾枕頭,想平躺,屁股一沾炕,也受不了的疼。
這等事兒,一個頭晌都傳出去了。
方橙也儘量把許漣漪休走,往自己身上攬,她是長輩逼著兒子休妻,兒子純孝隻能照做,兒子能有什麼錯呢?
倒是有同族媳婦同情銀山銅山婆娘的,在那惡婆婆的手下討生活,這日子過的肯定是心驚膽戰,就怕哪一天被休回家,帶累全村全族的姐妹。
所以,方橙惡婆婆的形象,兩天不到就被立了起來!
冬至這天晚上,漫天的雪又下了下來!
晚上吃的是白菜餃子,依舊分成兩種餡。大人吃白菜豬油,小孩吃的是白菜羊肉,羊肉隻加了少許,不敢給他們吃太多,畢竟第一次吃羊肉。
吃過飯半個時辰,雲笙就放屁多,去了兩次廁所後,也就無事了。
晚上有人家放爆竹,一放湊熱鬨的就多了!你放一個,我就放兩個,一時間有年來到的那味了!
這樣天氣,這樣的夜晚太適合躺在熱被窩裡睡覺了。
方橙已經適應了有些味道的被子了。
正要問問係統,能不能知道許漣漪啥情況?
係統給了兩字:沒死
沒死好,她這兒還有十分之一的進度,等著許漣漪上分呢。
這時,有人在街門外喊銀山。
程祿山離的近,還在看書沒脫外衣,就先出屋問是誰?
原來是程十嶺家大堂哥,前幾日還幫他打水來。
程南方見程祿還沒脫大衣裳,以為家裡還沒睡。
連忙說:“六河嬸能幫俺看看小豆嗎?”
程祿山見他著急,忙先讓他進來,一塊去敲方橙的門。
“娘?俺十嶺叔家的南方哥來了,說讓您幫忙去看看孩子。”
方橙一邊穿衣,一邊對程祿山說:“我這就起,你告訴你兩個哥哥不用起了,一會兒你陪我過去!”
“好!”
本來要起身穿衣的老大老二,也就應聲說好。實則都穿上衣服,沒出門卻坐在炕頭上,讓婆娘點上了燈。
方橙連燈都沒點,摸黑就出屋,見屋外是小兒子和堂侄子,這一會的功夫都一身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