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和看了一眼謝國平。
“謝國平同誌,兩年前那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張仁和沉聲道。
謝國平一愣,把煙頭在煙灰缸裡麵摁滅,“張書記,我還有什麼沒告訴你啊?”
“比如,兩年前謝向東聽信了算命先生的話,派人毒殺石建強的三畝魚塘,最後更是派人撞傷了石建強!”
謝國平的臉色一白,梗著脖子還想辯解。
但張仁和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再比如,白陽鎮派出所的所長周誌正,原本已經抓了謝向東,但是你以謝向山的投資作為威脅,暗中聯係了白陽鎮的黨委書記傅振華,威逼利誘,才讓他和周誌正,放了謝向東?”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
謝國平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張書記,你這些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我說的!”
這時候。
門口走進來一道人影,不怒自威。
正是雲和縣紀委書記焦長河走了進來。
謝國平正怒上心頭,也顧不了其他,直接對著焦長河就罵了起來。
“姓焦的,你這是血口噴人,是對我人格的侮辱,對我黨性的踐踏,我要去市紀委舉報你!”
焦長河麵色平靜,稍稍側身,讓開了門口的路。
“好啊,正巧市紀委的周海華主任也來了,你向他舉報我吧!”焦長河說完。
周海華就從他背後走了進來。
謝國平整個人都呆滯了。
周海華手裡拿著一張蓋有市委辦公廳印章的文件,遞到了謝國平的麵前。
“謝副縣長,兩年前,你還隻是雲和縣縣委辦公室的主任,因為迫切的想要在縣委選舉的時候,衝擊副縣長的位置!”
“所以,你去找到了你的侄子謝向山,說動了他來雲和縣投資五個億,並且代表雲和縣縣委縣政府,許諾了諸多條件,才讓他答應了這件事!”
“事後,你又馬不停蹄的找到了張書記,讓他將這份政績上報市裡,並且獲得了市委的讚賞!”
“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謝向東在東平村乾的那些事兒發生了,你知道,如果讓謝向山知道自己的親弟弟被抓了,這投資的事兒,就泡湯了!”
“而那時候,這份政績沒了不說,你還會連累張書記,連累整個雲和縣的同僚,成為南雲市的笑柄,而你升任副縣長,更是遙遙無期!”
“所以,你欺瞞了下來,避開了張書記,私自找到了白陽鎮的傅振華,威逼利誘,讓周誌正放了謝向東,甚至後麵,謝向東愈發囂張,竟是找人想要撞死石建強滅口!”
周海華繼續道,“而你,明明知道這一切真相,卻為了自己的升官,一直隱瞞!”
“甚至,後來事情的發展,也如你所料一般,你成功的坐上了副縣長的位置,但是你先過沒有,東平村那戶姓石的普通人家裡,已經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
周海華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謝國平麵色發白,渾身顫抖。
他嘴唇囁嚅著,想要解釋。
卻根本就開不了口。
張仁和起身,對著台下諸多的雲和縣各個部門的一二把手,深深鞠躬。
“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也要為此負責,我會親自去市委,請求處分!”
說完,張仁和也走了出去。
整個會議室內,靜悄悄的。
徐元詠歎息一聲。
當年這件事兒,他也是親曆者。
說起來,倒也怪不了張仁和。
主要是,謝國平把這一切,都做的太好了。
再加上,那時候白陽鎮,是真的需要一筆如此巨大的投資,來提升和改善形象。
不僅是張仁和,整個縣委縣政府那段時間,都沉浸在如此巨大政績的喜悅之中。
可誰能想到。
一個致命的問題,卻在東平村悄然上演。
而謝國平,為了坐上副縣長的位置,竟是執意犧牲了東平村石建強一家人。
周海華一使眼色,兩個紀委的辦案人員上前,架著謝國平就離開了。
但周海華卻沒有走。
他目光掃視辦公室內的其他人。
“希望大家引以為戒,身為人民的公仆,為人民謀福利,招商拉政績,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這是好事!”
“但我們不能無底線,無原則,原本一件大好的事兒,結果,硬生生給弄成了抹黑雲和縣的醜聞!”
說完,周海華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