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苑。
花小雀急急忙忙的手捧托盤從殿門外小跑而來,林相然在廚房內探出頭看。她直奔廚房,將手上托盤遞給到林相然手中。
“這是內務府新發的秋衣,你給太妃送去,我有點內急。”話剛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跑到後院。
林相然接過托盤,緩步走向殿內。隻見窗下有一張花卉紋雕填漆案,上麵擺放著各種藥材。太妃忙著各抓一點放在盤內,然後走到一處已經燒開的銅壺旁邊,將藥材放了進去蓋上蓋子。
“小雀,將麝香,丁香拿來。”太妃背對著林相然忙著說道。
林相然放下手中的托盤來到案前,想起了以前葉卿予幾乎教遍所有的藥材,找尋迅速也得心應手。
找到後放在琉璃碗中,走上前去遞給了太妃。太妃沒有回頭,低聲道:“把這二味研磨成粉留著備用。”
林相然又來到方桌前,將這兩味藥材用石臼慢慢搗碎。太妃忽然想起平時花小雀不可能如此安靜,便轉身抬頭望去。
“林相然,原來是你。我就說小雀不可能這麼安靜,她平時都是捂著鼻子幫我做這些。”太妃淡然一笑數落著。
“太妃在製香嗎?”林相然繼續搗著一邊問道。
“在閨閣時,我家就花重金聘請製香高手教我製香,後來進宮後先帝知曉我會製香,太極寢室所有的香都出自我之手。如今在這靜苑,無事可做就剩下這一件事才能令我心如止水。”蕭太妃低頭平靜般如同說著彆人的事。
林相然手上停頓片刻看了看她,美好的花樣年紀,在後宮中活的如行屍走肉般沒了靈魂,被後宮圈住的女子實在是可憐至極。
“林相然,你想跟我學製香嗎?”蕭太妃見她有些興趣便試探的問了一聲。
林相然從小對此就感興趣,所以才跟著葉卿予認識所有藥材,隻是原來沒有這個條件罷了。於是她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說道:“不瞞太妃,奴婢從小就有此心,隻是身世突變沒人教導。現在太妃肯教奴婢,奴婢感激涕零一定好好學習。”
蕭太妃衝她點了點頭微笑道:“既然你肯學我就願意教給你。以前我想教花小雀,她嫌藥味難聞,又嫌工藝複雜。她也沒有天賦,說什麼也不願意學下去,整日跑出跑進隻為吃喝。”
林相然抿嘴偷笑,將手裡研磨好的粉末倒在碟中遞上前去。太妃湊近聞了聞給予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剛說身世突變,這話我沒聽明白。”太妃疑惑的問道。
“奴婢是鎮國公將軍的嫡長女,我娘被小妾所害後我們娘倆就趕出將軍府。入宮前一直居住在稷山茅草房中。”林相然對於此事如同很久之前的事一般現在能平靜的講出來。
“鎮國公將軍?林文晏?”太妃想了想脫口而出道。
“是,太妃知曉我爹?”林相然不可思議的看著。
“當年坊間傳道,林將軍的夫人跟辰王跟前最信任的醫使有染,鬨得京中沸沸揚揚。林將軍一怒之下休了自己的結發妻子,扶正喬湘雲。當年那個醫使叫……叫什麼……對!葉初禮。”太妃一邊想著一邊敘說道。
林相然第一次從彆人口中了解當年之事,不由得有些好奇般繼續問道:“太妃,你可見過那個葉初禮?”
“他不就是葉卿予醫使的父親嗎?”
聽到此言,林相然恍然大悟。原來母親當年維護之人就是自己所救之人,她之所以不辯解是因為不想給那人惹麻煩,從而害了自己。葉卿予這些年得到他爹的授意也是因為愧疚她們母女。將自己娘親的墳墓安置到葉家祖宅上,也是對娘的彌補。
一切都過去了!林相然不想去追究,謎團解開的這刻她心裡已經不再那麼糾結,為今之計隻有往前走下去才不辜負柳織雲的囑托。
二人在屋內,太妃手把手逐一教她如何製香。殿外花小雀在院中聞到各種的藥材味道,走到打掃院落的瓊香跟前:“太妃又開始製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