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臨安,趙與莒自然是要將他帶上,對於袁紓和袁家來說,這本就是互惠互利。
“我覺得這次的仗打不得,朝中的那些人應該不會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吧。”
袁紓在這段時間和趙與莒相處得也很好,有時兩人興致所至,甚至都想以兄弟相稱,要不是礙著身份實在是不允許,趙與莒還真想和他拜把結交,他可比貴和、宗禎那些人對自己胃口多了。
不過,袁紓始終謹記自己臣子的定位,有禮有節,拜把子是不成,但平時說話基本上都是暢所欲言的。
趙與莒聽了他的話卻搖搖頭,“道理如此不假,但是人的情緒和理智是難分高下的,而且你不懂這其中牽扯的人,對官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袁紓沒再說話,自己對臨安的事情知道的確實不多,自然不會再妄下論斷。
趙與莒卻陷入了深思,他……想到了緣子。
忽然,他又看向袁紓。
他一見袁紓就覺得此人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現在想起來了,很像九村來的那個荊彬!
一想起荊彬,與莒的心跳突然變得快了起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袁紓和荊彬很像,為什麼自己沒有和荊彬成為朋友呢?
嗬,男人之間,有些感覺很微妙,就算他什麼都沒說,趙與莒也能感受到荊彬對緣子的欣賞甚至是愛慕,以及,對自己的鄙夷和厭惡。
史彌遠說,雲貞道長被抓的消息是官家的密探傳回來的,而最開始知道的人是宗禎和楊將軍。
宗禎一直處理官家一些隱晦的事情,之前緣子不也是和宗禎因此走得很近,還鬨出了伶童那件令他和緣子不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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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疑,對於“密探”一事,緣子肯定也參與其中,還有那個荊彬,最後被緣子安排在了哪裡,禦軍就是個幌子,他可從來沒有在禦軍中見過荊彬。
所以,雲貞道長的事暫且可以懷疑,宗禎和荊彬都知道這件事情的起末。
而楊將軍……自從兩年前緣子墜崖,楊將軍可就並不太理會朝堂上的事情,除了大朝會也極少出入大內,官家也不願煩他,這次為什麼要第一時間叫楊將軍去呢?
楊將軍也知道內情,而這個內情……
趙與莒腦中閃過一個人影,可以把這一切都串聯在一起的隻有一個人——緣子!
什麼下毒導致瘟症,雖然趙與莒隻同雲貞道長打過幾個照麵,沒有深交過,但是他對於這件事也是完全不信的。
那麼,雲貞道長為什麼非要去那邊呢?她難道不知道有多危險?
按照他現在可知的消息就是,雲貞道長是去義診的,可是……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雲貞道長莫不是知道緣子的下落,他們這些人肯定是知道緣子的消息,緣子還活著!
想到這處,趙與莒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緣子還活著,她沒死!
袁紓一開始在沉默中想著自己的事,但是他突然發現世子爺有些不對勁,他麵上的表情時候憂愁,時而痛苦,最後,他將手捂在了心口。
“世子爺?”袁紓知道打斷彆人思考是極無禮的事,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些,他得確保趙與莒無恙。
“你還好嗎?”
趙與莒從袁紓的詢問中回神,竟然笑了笑,“無礙,聯想到了一些往事。”
“袁某大膽猜測,往事中是不是有令世子爺難以忘懷之人。”
看著袁紓清澈無暇的雙眸,趙與莒一時噎住了,然後點點頭,“不僅是難以忘懷,可以說是愧疚終生。”
袁紓的聲音一如往常溫潤,“那我是不是可以說,這個人會成為世子爺的軟肋呢?”
趙與莒當即麵色一滯,就連亦如懷上了自己的骨肉,他都可以決心舍去,那個時候他一方麵鄙視自己的自私和絕情,另一方麵還佩服自己的果斷和無情。
當時矛盾的心理可能隻是產生了一刹那,而現在,他開始重新思考。
如果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緣子呢?他還能不能做到舍棄,讓自己變成一個毫無破綻可言的銅牆鐵壁。
趙與莒的回憶和思考讓袁紓有了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世子爺不必再糾結答案了,你既然已經猶豫了,那麼,你的軟肋就已經有了。”
“她不在人世了,所以,不會有人因為她對我造成威脅。”趙與莒如是說。
袁紓笑了,“世子爺不必緊張,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那麼一個柔軟的地方,若您真的是個毫無情義可言的人,那我還真要考慮一下,要不要長久的跟著您。”
趙與莒聽完也笑了,袁紓說的像是玩笑,其實卻是實話。
“人可以有軟肋,但是,不能叫敵人發現。”
袁紓點點頭,“自然,在追求某件東西的時候我們可以做到果斷甚至是狠辣,但是一旦得手,就要在人前換一副麵容了。”
趙與莒自然知道袁紓指的是什麼,兩人心照不宣,竟不約而同地笑了。
他們知道要將軟肋藏起來,有的人自然也知道,要找到敵人的軟肋去製勝。
“魯誌南最疼愛他這個小兒子,聽說他替史彌遠做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小兒送去臨安的國子監。”孫先生向趙竑彙報著自己得知的消息。
趙竑將一幅“反哺圖”畫完,將筆輕輕放好,然後才抬起頭,“已經將小公子安頓好了?”
“嗯。”孫先生點點頭。
不錯,他們派人在路上劫了魯誌南的小兒子。說是劫,其實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限製了人身自由而已,但實際上呢,可不就是劫嘛。
“什麼?!”
臨安,史彌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是真沒想到,趙竑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手段真的算是十分卑劣了,但是史彌遠的手下可不這麼覺得,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不是史相這麼教他們的嘛。
不管什麼招式,有用才算好招,顯然,趙竑此招就是好招。
不僅好,還有些出其不意。
魯誌南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聽家仆傳話回來說濟國公的人將自己的小兒子接待了過去,還真以為是濟國公在和他客套呢。
結果,去感謝的時候才明白,人家話裡有話。
“我現在人在南康治水無法前去臨安親自招待,等什麼時候這邊治水順利結束了,回到臨安見過小衙內了,再安排他入學不遲。”
趙竑嘴角噙著笑,卻讓魯誌南的後背都濕透了。
“公爺,犬子何德何能讓公爺您如此看重,再說國子監入學是有期限的,遲了的話……”
看著魯誌南小心陪笑,趙竑真的覺得惡心,原是自己看錯了他。
“何德何能?這個詞用得好。”趙竑從座椅上站起來,緩緩走近他,“他是沒這個本事,但是他爹有啊……”
牆頭草倒向史彌遠。
跟在趙與莒身邊的隨從質疑他這不是白準備了嘛,在梧州新收的說
以虞待不虞。兵法百言寧使我有虛防,無使彼得實嘗。
什麼意思
寧可我白準備,也不能讓他來了就得手。其實絕大部分的準備都是白準備,因為準備本來就是一不防一萬就防萬一的,所以,每一次有效的準備背後都是千百次的白準備。
趙與莒十分認同。
不錯。人生就是不斷埋下伏筆,機會來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了,而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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