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快速停住身形,揮刃的動作定格。
想來他也算江湖中的前輩,那小輩今日就快死在自己手中,讓他臨終前說些遺言,也未嘗不可。
“你可是有何遺言要講?”
錢代搖了搖頭。
那人一愣,隨即暴怒。
“沒有遺言,你且慢個屁!”
利刃滑下,錢代帶著楚寒雪閃躲而過。
那人隻覺得胸口處銳痛,揮舞利刃的手動作滯緩,提不上力氣。
他低頭一看,隻見胸口處插著暗器。
那暗器細長,入胸三寸。
也正是因為細長,他才沒有察覺自己竟中了暗器。
“你這小子,竟敢使詐!”
錢代豎著食指,跟著腦袋一起,左右擺動。
“非也非也,我可沒使詐。”
“你放暗器還不是使詐!”
錢代輕蔑一笑。
“偷偷放暗器,這才叫使詐。”
“難道你不是偷偷放的暗器?”
“欸!我可不是,我可是提前告訴你了!是你不聽勸而已。”
那人蹙眉。
“你何時告訴我了?”
“我說了,且慢!對了,我那暗器的名字叫且慢。”
“你!”
話未等說完,那人先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口血,有兩分是因為受傷,另外八分是因為生氣而加重了傷勢。
雖說他生氣,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少年暗器射中的位置很是精妙,正中心口處,怕是已經入了心臟半分。
何況這暗器上似乎淬了某種不易被察覺的毒素,此時這種毒素已經慢慢滲透到了四肢,此時丹田已然無法提起半分力氣。
聽著山門外越來越小的打鬥聲,他內心清明,這次原以為周密的計劃怕是注定以失敗告終。
就算今日拚死一搏,僥幸逃脫,日後也注定會成為淩霄樓追殺到至死方休的對象。
索性今日就死在這裡,讓這幾人給自己陪葬。
他狂笑起來,運起全身力氣,張開手臂,隨著他一聲暴喝,他的衣服全部爆裂開來,發絲披散,眼睛血紅。
“糟了,他將畢生的修為全部發揮到了極致,這是要拚死一搏。”
錢代神情嚴肅起來。
隻見那人上身青紫色的血管全部浮於皮膚表麵,好似下一秒就要在體內爆開一般。
“等一下找到機會,你就跑,不要回頭,回到飛廉身邊去,我和蝶語拖住他。”
不等楚寒雪回答,那人的利刃已經劈下。
穩定身形之後,回頭看那被他砍中的柱子,兩人合抱的柱身,已經被橫著砍到中間位置。
難以想象這一下若是砍到兩人身上,兩人怕是會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兩人不禁咽了下口水,想想也是後怕。
“小娃娃們,今日誰也彆走了,都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又是一下襲來,這次他的速度也提升至極致,眼看兩人躲閃不及。
一道纖細的身影擋在兩人麵前。
蝶語手持兩根尖刺,勉強鎖住利刃的下落,但肩膀處已經出現深深的血痕。
“快走。”
她咬緊牙關,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下,楚寒雪想起,她就是前些日子,搶了她四麵獸首令的那個神秘人。
可她明明不是壞人啊。
還未來得及細想,隻聽那人暴喝道“誰也彆想走。”
說著加重了力道。
蝶語肩膀上的血痕越來越深,隻見她疼得額頭滲出冷汗,怕是那利刃已經傷到了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