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楚寒雪從床上驚坐而起。
床邊站著的是將軍府的嬤嬤,想來是被臨時喊來,伺候楚寒雪的。
不對!
飛廉呢。
飛廉絕對不會放心將昏睡中的楚寒雪交給不熟悉的人照顧。
站在床邊的嬤嬤,受到了將軍的命令,絕對不能叫醒她。
可她一直站在床邊,看楚寒雪一直在和自己較勁。
她的手掌在被子外麵不斷握緊,生生將自己的掌心握出血來。
她卻始終不敢碰殿下,生怕她會醒。
昏迷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我要做將軍!這句話是真的,我從未開過玩笑。”
閉眼前,是飛廉那悲傷至極卻含著笑意的眼神。
“飛廉呢?飛廉在哪?”
楚寒雪赤裸著雙腳下了床。
“殿下,我……我……”
楚寒雪已經顧不得什麼長幼禮儀,抓著那嬤嬤的肩膀,用力搖晃。
“飛廉呢!”
那嬤嬤明顯是被嚇得不輕。
她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隻聽說,他此刻在城外。”
楚寒雪瞪大雙眼。
隻是片刻,她便回過神。
她推開試圖阻撓她的嬤嬤,赤著腳,衝出了營帳。
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寢衣,可她感受不到寒風的凜冽。
縱使,那迷藥的藥效還未過去,催得她頭痛欲裂,幾乎站不穩身體,可她依舊如失了神智一般,推開所有試圖阻撓她的人。
她甚至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已經身在城牆之下。
“將軍說,今日,誰也不可到城牆上去。”
楚寒雪站在他們麵前,低著頭。
當她抬起頭,眼瞳中,閃爍出詭異的金黃色。
“退下!”
隨著這聲命令,那攔住楚寒雪的兩名兵士不受控製地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他們甚至無法回頭,不知殿下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城牆。
“這幫狗娘養的!”
離得老遠,就聽見了李響暴躁的叫罵聲。
楚寒雪又向前幾步。
果然,那麵忽勒的軍旗不見了。
那軍旗下,被林國軍旗綁著的少年和軍旗也不見了。
“小公主……”
白羽轉身之際,看見了她。
“飛廉呢?”
“在下麵。”
白羽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衣衫不再雪白,胳膊上包著紗布,看起來,來不及治療,此刻依舊往外滲著血。
聽到聲音的李響轉頭,見到楚寒雪後,他滿臉愧疚之色。
“殿下,對不起,是我……是我沒有攔住他,還配合他,欺騙你。”
楚寒雪並未聽他的話,而是朝著城牆邊走去。
城牆上,站滿了李響麾下最出色的弓弩手。
他們的手不僅僅握著弓箭,甚至有些將弓弦拉成了滿月。
他們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著眼前的目標。
如此寒冷的天氣裡,他們的額頭居然布滿汗珠。
楚寒雪朝著城牆下看去。
至此一眼,她全身的血液全部彙集到頭頂,驚愕到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飛廉!飛廉!”
楚寒雪下意識地要跳下城牆,卻被李響拚命攔住。
“你放開我!”
飛廉的背上插了十幾支箭,低著頭,側身跪在城牆下麵不遠處。
他的手,死死扶著林國的軍旗,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身體才沒有倒下。
“你放開我,我要帶他回家!”
楚寒雪聲音撕裂地大喊。
“我和白羽都試過了,飛廉身邊沒有辦法近身。我也想帶他回來,可我們越是強闖,對飛廉的傷害就越大。”
“啊!”
楚寒雪突然爆發了龍息,掙開了李響的束縛。
“我要帶他回家!”
一聲龍嘯,震動天地。
忽勒那邊,正在趕往戰場上戴著麵具之人,猛然睜大眼睛。
像是收到了訊號般,催動身下駿馬,更快速地奔襲而去。
“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