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前方,祁連山脈遙遙橫亙在東南方,西邊是庫姆塔格大沙漠,遼闊無邊,風景無比壯闊,令人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天地之間,人不過其中一粒塵埃之感。
厲工看著手上令東來親繪的指示圖,仔細對比後道:“十絕關在那處。”
說完,他遙指對麵一座高山的山腰,隻見那處形勢無比險峻,人獸難至。
厲工忍不住發出感歎:“這等險峻之地,要蓋一間石屋都十分困難,也不知何人竟能在那裡建造出一座洞府。”
傳鷹也是大為震撼。
好在十絕關轉眼即達,或許可以從中得到答案,他心裡甚是歡欣。
登上那座高山,一路往上,那裡已超過了海拔七千多尺,長年結冰,空氣無比稀薄,卻如何難得倒他們三人。
厲工一馬當先,奔行在最前麵,以他的心性之堅,也有急不及待的時候。..
可見在他心裡,令東來早已成為一道執念。
張唯暗自搖了搖頭,令東來作為厲工此生最大的破綻,或許隻有在他心靈上堪破了令東來這一關,才有可能真正進軍無上天道!
半個時辰後,張唯與厲工傳鷹站在了一片光滑如鏡,高達十丈闊六丈的大石壁前。
這塊石壁石質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沒有半點裂痕,完美地嵌在石岩的山腰裡。
厲工深吸一口氣:“這裡就是十絕關的進口麼?”
說著,他直接運起周身功力,朝那石門推去。
但無論他怎麼嘗試,甚至集合張唯和傳鷹三人之力,都是紋絲不動,不能將那石門移動半分。
張唯若有所思地道:“不必白廢力氣了,此地多半與驚雁宮一樣,隻有到了時候才會開啟,在那之前,絕無進入的可能。”
“張小兄說得沒錯,要推動巨石,非人力所能做到。”
傳鷹也是點了點頭:“據我推算,二月二十日那天,正好處於太陽與月亮同度,勢將引起大潮汐,而哈拉湖的湖水,會漲至十三年來的最高點,我看這十絕關,極有可能是靠山內深藏的水力所推動,令東來精於天文,自然可以算到開關時間。”
聽到他們的話,厲工也就不再做無用功。
反正很快就是二月二十日,他為了這天已等上十年,又哪裡還差最後的十天半月。
於是便學張唯和傳鷹一樣,默默在這十絕關前坐下,耐心等待起來。
傳鷹知道厲工將一生的目標,全放在與無上宗師令東來的較量上,為此連與自己和張唯之間的仇恨,一切世俗的生死名利,愛恨情仇,都已經全然不放在心上,不由突然好奇問道:“厲兄,昔日你與令東來一戰,內中情形,可否見告?”
厲工立時麵容一動,兩眼望向傳鷹,精芒暴閃。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垂眼簾,緩緩道:“想當年我魔功初成,橫行天下,但內心常有不足。要知道我們意念識想,通靈透達,任意翔翔,無遠弗屆,卻為肉身所拘,縛手縛腳。故每感苦困,便動手殺人,希望藉那短暫的刺激,忘卻重重的鎖困,直至遇上那個人。”
說話之間,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的深邃。
接著,他又長長籲了一口氣,續道:“那天早上,我本在臨安郊野的一所彆院內靜修,忽然一陣簫聲從山頂處傳來,如在天邊遠方,低回時,如耳邊哀泣,簫聲若即若離,高至無限,低複無窮,已達簫道之化境。”
厲工麵上露出沉醉的神色,顯然當時他被簫聲所震撼,至今難忘。
“於是我知道,那是令東來到了。雖然我也不知,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知道,但今天我卻明白了,我也達到了這種心靈傳感的層次,隻是他當時就已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