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鳴礙於杏杏的身份,也不好說什麼,隻能瞪眼看著。
以杏杏跟範娉芳的關係,杏杏沒有鋪墊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壓低了聲音問範娉芳:“範姐姐,都這樣了,你不想和離嗎?”
範娉芳苦笑一聲:“我自然是想和離的。可我若是和離,菱姐兒在這個家裡,還有活路嗎?”
杏杏想了下,慎重道:“……範姐姐,你也知道,我大哥哥要帶我們全家去京城了。我大哥哥是將軍,要不,咱們試一下以權壓人,讓你可以和離後把菱姐兒也帶走?”
範娉芳有些錯愕,但錯愕之後,眼裡卻燃燒起星星點點的希望來,以致於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煥發了光彩一樣。
範娉芳顫聲問:“……真的可以?”
杏杏也不好打保票,畢竟搬出哥哥來壓人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做,業務也不是很熟練。
但她還是認真鄭重的握緊了範娉芳的手:“咱們試試。範姐姐,就當是為了菱姐兒。”
範娉芳眼中含淚,毫不猶豫的點頭。
自打有了和離可以帶走菱姐兒這個盼頭後,範娉芳整個人都像是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與先前那股暮氣沉沉隻餘憤怒的人來說,簡直是天差地彆。
楊哲鳴大概也感受到了範娉芳這股變化,他驚疑不定,叫了一聲“夫人”。
範娉芳朝著楊哲鳴笑了笑,楊哲鳴眼都直了。
自打他把佩琴楊權羽母子領回楊家後,範娉芳就再也沒對他笑過。
這一笑,讓楊哲鳴心神一蕩。
佩琴臉色卻是有些難看,警覺的微微坐直了腰。
範娉芳道:“楊哲鳴,咱們和離吧。”
這話一出,佩琴臉上的驚喜差點沒遮掩住。
隻是不等佩琴多高興一會兒,楊哲鳴卻十分激動道:“不行!我不答應!”
佩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範娉芳對楊哲鳴這拒絕還有些錯愕,但她很有耐心道:“為什麼不呢?你跟佩琴感情這麼好,多次為了佩琴打我這個正頭娘子的臉,難道這不是情比金堅?”
楊哲鳴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咬著牙:“原來你介意這個,以後,以後我會注意……但和離,想都彆想!”
佩琴咬了咬下唇,沒說話。
範娉芳依舊很有耐心,語氣平和道:“可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當時我們議親,你原本答應我爹娘,若是四十還沒有嫡子,才會撤了妾室通房的避子湯。結果呢?……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甚至在我們還沒成親前,你就已經跟人生下了庶長子養在了莊子上。你這樣無言無信無恥,我不和離,還留著你做什麼?”
範娉芳說的特彆平和,哪怕是在罵楊哲鳴,語氣也和緩的像是在說今兒的天氣。
杏杏還在場,楊哲鳴被範娉芳當著外人的麵這般罵,隻覺得整個人的麵皮都被範娉芳踩在了腳下摩擦。
他漲紅了臉,臉色又很快轉青。
“惡、婦!”楊哲鳴氣得直罵。
範娉芳卻絲毫不惱。
先前被楊哲鳴跟佩琴已經惡心的夠夠的了,楊哲鳴這毫無殺傷力的一句罵,又算得什麼?
範娉芳甚至還點頭附和:“對,沒錯,我是惡婦。所以咱們趕緊和離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