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的狀況愈發惡化了。昨天隻是健忘和認知能力衰退,但從今天早上開始他陷入了高燒和持續性的神誌不清。羅溫說情況不容樂觀,他認為症結有可能出在人格結晶上,鴉巢已經派心理醫生前往東區據點。”
說罷,伊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好像要把肺中的煙全排出來,可他手中並沒有握著煙鬥。
“什麼?”艾德大吃一驚。雖然昨天他就看得出來海怪的狀況明顯就不對勁,可這病症惡化得也太快了吧?
人格結晶……不知道我能不能用處理結晶惡變症的方式治好他。
“我剛從那邊回來。如果你想的話就過去看看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
“知道了。”
艾德匆忙地披上大衣,抓起手杖,最後扣上了帽子。臨出門的時候,一道陰霾的落雷聲從天際線的儘頭響起。
又要下雨了……
……
七點鐘左右,伴著滂沱大雨的劈啪作響,艾德終於趕到了東區據點。
娘娘腔白矢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抽煙,他的裙角已經被水花濺得滿是水漬,顯然不是剛從門裡走出來。
“海怪怎麼樣了?”艾德直截了當地問道。
“還沒醒呢,在他自己的房間裡。羅溫和那個鸚鵡腦袋都在,倆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你在門前等一會兒吧。”
“知道了。”
“等一下……”
艾德正要進門,卻被白矢喊住。他將剩下的最後一口煙吸進肺裡,將煙頭其扔入雨中:
“我陪你去吧。”
走過狹窄而潮濕的走廊,膨脹變形的木製牆板如此令人感到熟悉。一切就像艾德第一次來報道的時候,隻不過這一次兩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早上夏洛蒂來看他的時候,臭魚頭還有能力對著她笑一下。到了下午就完全失去意識了,我讓夏洛蒂留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要出來,以免刺激到她。”
“你做得對。”艾德說道。
走到那扇魚腥味的房門前,鐵砧正背靠著門,攥著酒壺抱怨著什麼,碩大的身形幾乎將整個門板堵住。奎茵則坐在樓梯上,一言不發地用折刀戳著自己的指縫。
“抱歉,我應該早點來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艾德道歉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也許就是這個老小子身上哪一樣零件兒壞了。讓羅溫幫他擰巴擰巴就好,彆搞得好像追悼會一樣。”
鐵砧獨自悶了一口酒,悶悶不樂地說道。他的嘴幾乎停不下來:
“……沒事兒的,前幾天我還在和他喝酒呢。要我說,最好的藥品就是往肚子灌一瓶烈酒,再來點辣乎乎的肉脯和魚乾,馬上他就能起死回生了。”
“接受現實吧,夥計。他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和我們兩個加起來差不多。”白矢突然開口道。“不是所有的調查員都能有幸和自己的屎尿一起死在床上。”
“你他媽的能不能說點好的……”
鐵砧仿佛突然被人踩到腳般,猛地搡了白矢一把,眼看就要再給他一巴掌。
就在這時候,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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