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父也這麼覺得?”關忘文見他沒因為自己霍霍他的得意門生而生氣,忙陪著笑臉道,“這不是好事麼?”
年不休歎氣道:“哎……可是學兄,她這樣每日每夜地悟道,連課都不上了,這……總不像話。”
關忘文假意咳嗽了幾聲道:“大師父你都出關了,可以讓她回去上課麼。”
年不休瞟了他一眼道:“說得倒輕鬆。我和她說過,你可知她怎麼說的?”
“怎麼說?”
“她說,隻要她一日未窮儘竹中之道,她便一日不會停下……你看看,哎……”
關忘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他當時隻是想擺脫這個纏人的丫頭,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這丫頭還當真了。
“所以第二件事,就是麻煩學兄去和李流熒說一聲,適可而止吧。”
關忘文好不容易過了三個月清閒日子,一想到要去找那丫頭,頓時頭大如牛。
他忙擺手道:“學妹她意誌堅定,我去勸也未必會有效果,不如大師父去找監院他們試試。”
“你以為我沒找過?都試過了,監院甚至拿戒尺威脅她。那丫頭硬氣得很,伸出手說你要打便打,請打快點,彆耽誤了我悟道。”
年不休說到此處,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書師兄被氣得……打又不是,不打又是。那丫頭還說,你要不要打,怎麼婆婆媽媽和個娘們似的……最後書師兄隻好借口有朝廷公文來才脫身,戒尺也沒打成。”
年不休學李流熒的語氣學得繪聲繪色,關忘文立刻聯想到了那丫頭的神情,一個忍不住,沒心沒肺地捶地大笑。
“哈哈哈,除了山長,天不怕地不怕的監院竟然也能吃癟,笑死我了。”
笑完一抬頭就看到了年不休幽怨的眼神。
“所以學兄,此事隻能你出馬,萬不可推辭。”
關忘文看到他的眼神,沒來由地一個哆嗦,小心道:“如果,我也勸不成呢?”
年不休仰天長歎:“如果勸不成,那我隻能將學兄你的名字報上去了。”..
“彆彆彆,我去還不成麼?”關忘文趕緊道。
相比起去夫子祭,他寧可去麵對那個煩人的丫頭。
年不休見他答應了,頓時喜笑顏開,起身施禮道:“那不休先謝過學兄了,告辭。”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往書院方向走去。
過了會,關忘文突然回過味來,衝著年不休的背影吼道:“年不休,你小子在陰我!”
遠處的年不休聽到立刻加快了腳步,很快消失在樹牆中。
什麼參加夫子祭?
這麼多年來,什麼時候輪到黃字班學生參加夫子祭了?
明明是年不休用這個來亂我心神,然後誆我去勸李流熒!
他拿起年不休走時都來不及拿走的書信,果然上麵的字跡逐漸淡去,最後成了一張白紙。
媽的,我早該想到了,這家夥仿得一手好筆跡!還不留下任何把柄!
關忘文狠狠地將變成白紙的信紙撕成了碎片。
既然答應了,那隻能去勸了。
關忘文雖然不讀書,卻也知道想在書院中生活,仁義禮智信中的信字反而是排在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