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儒在夫子像前的對話,都被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場的隻有三個人能聽到。
因此其他人看到兩人經過了非常,非常,非常激烈的討論,依然沒有定下名次。
這下倒是拉起眾人的好奇心。
看來這次的胙肉之爭非常激烈啊!
眾人等了許久,才見兩位先生停止了討論。
大祭酒往前走了一步道:“諸位久等。老夫與歐陽山長經過嚴格的評鑒,商討,已經得出了三家書院的胙肉有資格分胙。”
眾人同時豎起了耳朵。
“排名第三的是蘭亭書院。”
此名字一出,蘭亭書院處便一陣歡呼。
“排名第二的是七二書院。”
談崆樺眉頭微皺,隨後也強露出了笑意。
“排名第一的是稷下學宮!”
商步器腦子一陣轟鳴,多日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
那接下來分胙,便是他這個首席上台施展手段了。
每次的胙肉之爭有兩個看點,一個是誰能拿到分胙的資格,而另一個便是分胙之人的手段。
分胙之人的手段足夠亮眼,便是一次揚名天下的好機會。
這便是那些書院搶破頭去爭這第一名的緣由。
商步器早就準備好了分胙的手段,而今他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接下來,他隻要聽大祭酒報出自己的名字,自己便能真正的成為離天後起之秀中聲望最隆的那個。
李流熒聽到最後的名次,卻傻在那裡。
學兄做的肉竟然輸了?
她拉了拉年不休衣角:“大師父,學兄的胙肉輸了?”
年不休也想不通,從兩個先生反應來看,第一名應該是他們才對啊!
怎麼到最後連個前三都混不上?
此時,年不休也隻能安慰道:“無所謂的,重在參與麼。”
李流熒一聽不但沒有受到安慰,反而心中更加難過。
而在他們邊上的其他書院的人看了眼兩人,臉上的不屑之色一閃而過。
不知道誰說了句:“雷聲大,雨點小。”
李流熒這下忍不住了,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了。
“不許哭。”
關忘文的聲音及時響起。
“放心,你信不過彆人,還信不過我……的肉?”
李流熒立時憋住了哭意。
對啊!
我學兄是誰啊?
我怎麼不相信他?
可……可前三名真的沒我們書院啊!
李流熒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連後麵大祭酒在說什麼都不想聽了。
大祭酒宣布完名次,又將三家書院為何前三的原因說了一遍。
商步器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躍,接下來便是宣布他分胙的榮耀時刻。
大祭酒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接下來,請萃華池書院李流熒上來分胙。”
商步器正準備起身,聽到大祭酒說的名字,如遭電擊,頓時呆立在了當場。
什麼?李流熒?
我聽錯了嗎?
不應該是稷下學宮商,步,器嗎?
年不休聽到這話,也驚得張了嘴,怎麼會是李流熒分胙?
在場的眾人反應和年不休一般無二。
大祭酒說完,李流熒依舊坐著,倒是商步器跟個棒槌似的戳在那裡。
他皺眉看了眼商步器:“你起來乾什麼?”
隨後又重複了一遍:“萃華池書院李流熒,請上台來分胙!”
年不休忙推了把李流熒:“快,上台去分胙?”
李流熒正難過,被年不休一推還沒反應過來。
“呆著乾嘛?上台分胙!”
李流熒懵懵地站了起來,往台上走去。
大祭酒對依然站著的商步器道:“分胙馬上開始,你趕緊坐好,不要妄動。”
商步器被他一嗬斥,渾身一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反問道:“大祭酒,第一名是我稷下學宮,理應是我分胙才對,為何您叫的是她?”
他指向了正準備踏上台階的李流熒。
歐陽守道搶在大祭酒前頭道:“你師父是黃奇心吧?他平時就這麼教你和長輩說話的?當麵質問大祭酒,誰給你膽子?”
商步器乾脆豁出去了,破罐子摔地上也能聽個響是不?
“學生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問,這不僅關係到學生,還關係到我稷下學宮的名聲。兩位先生人品貴重,是否需要給我稷下學宮一個解釋?”
商步器的聲音雖有些顫抖,語氣倒也堅定。
這話落到其他人耳中,倒也合情合理。
可落到歐陽守道耳中,卻和點了炸藥沒啥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