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石文山落荒而逃。
四人回到了住處,平時最鬨騰的兩人李流熒和李休語今日卻十分安靜。
李流熒的安靜倒是可以理解的,她剛剛破境,升了一品,還在體會體內浩然正氣微妙的變化。
可李休語不說話卻讓人難以理解了。
下午大比的時候,關忘文是進了夫子廟書院休息區的,所以李休語是一人在觀眾區觀祭。
誰也不知道這家夥下午發生了什麼?
“唉,你今天怎麼了?”關忘文踹了他一腳,“怎麼變成悶嘴葫蘆了?”
李休語反常地沒有和他做口舌之爭,拍了拍被踹的地方,搖頭道:“我沒事。”
他這個反應著實讓關忘文意外,伸手在他額頭上探過去道:“這也沒發燒啊,怎麼整個人焉了呢?”
李休語一巴掌拍掉了關忘文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許久才道:“忘文兄,你說,夫子當時登牆之時,心境是否真如那七律中所言?”
我去,這二世祖竟然會問這問題?
關忘文很想說,當然不是了,那是老子從前世唐詩三百首中抄的。
他當然不能這麼說,隻能道:“是不是誰知道呢?可能是,可能也不是,我又不是夫子。”
李休語長歎一聲:“哎……我自稱天下第一莽撞人。可現在想想,與夫子相比,我又算個屁的天下第一。”
關忘文搖頭道:“夫子哪能是你我能比的。”
李休語道:“可我不一樣,我是離天皇室。”
“皇室又怎麼了?”
“皇室受天下供養,可皇室又為天下人做了什麼?”李休語突然反問道。
這個關忘文也沒想過,隻能道:“可能,可能夫子覺得這天下的皇帝就應該由你們李家來當吧?”
李休語白了眼道:“你覺得可能麼?這夫子牆是夫子立的,這天下的製度是夫子創的,這天下的學問也都是夫子之言!那皇室存在有什麼意義?你知道麼?我為何一直與我父王對著乾?”
“為何?”
“因為我就覺得自己毫無價值,不,是整個皇室都毫無用處!我不想做一個被豢養的皇室,哪怕是莽,我也要莽出一條路來!”李休語道。
“喲嗬,沒想到天下第一莽撞人也是個熱血中二少年啊!”關忘文打趣道。
“什麼是中二少年?”
“這個……很難跟你解釋了,就是忠正不二的意思。”
“哦!謝忘文兄誇讚!”
關忘文不好意思地擺手道:“無妨無妨。”
李休語道:“今日,我聽大祭酒念的那首詩,心中不知為何就多了許多感觸。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去京城。”
“去京城乾嘛?”關忘文奇怪道。
“我要找皇帝老頭子問清楚。”
“……那是你爺爺……”
“我知道啊,背後我一直都這麼叫他的。”李休語道,“我們皇室之於離天究竟有何意義?”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萬一,你爺爺跟說,皇室的存在並沒有你要的那種意義呢?”
李休語突然笑道:“那,我就親手把皇室從離天抹去!”
關忘文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腦子……不會進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