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宮,禦花園。
李央在小榭中背手而立。
在他背後,渾身籠在黑袍中的宗正垂手而立。
“陛下,值得麼?”
宗正輕聲問道。
李央看著水中的池魚躍出水麵,隨即掉回到水中。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李央淡淡道,“不就是兩器物麼?”
“就算是器物,也是守了幾十年的器物……”
李央打斷了宗正的話:“姑姑,朕還沒蠢到以為一個張小泗就能徹底逆轉兩千年的大勢,朕相信你也不會做如此想法。”
他轉頭看向了宗正,突然笑道:“朕知道你是不舍得。”
宗正忙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李央抬手:“姑姑不必解釋。張小泗雖然是我們這麼多作品中最成功一個……但說到底,他還是個殘次品。”
“既然是殘次品,能夠起到這樣的作用,朕已經很滿意了。”
宗正無言以對,她雙手托起,露出了籠在袖袍明黃色聖旨。
“這道聖旨什麼時候送去法場?”
李央輕輕搭在了欄杆上:“不急,等張小泗再鬨會。朕也想看看,一個殘次品最終的潛力在哪裡。”..
“你是覺得張小泗必敗身死?”
李央原本想笑,可隨即冷下臉道:“不是朕覺得,是這麼多年來,曆代先祖的教訓告訴朕,儒家都不是善與之輩。”
宗正卻道:“張小泗可是半步大乘……”
“半步大乘終究不是大乘。”李央道,“剛才姑姑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張小泗的第一魂已經魂飛魄散了。”
宗正低下了頭:“還有四魂……”
“沒有區彆,你要知道,荀元思還未來。”李央搖頭道,“此人雖然心胸狹隘了些,脾氣傲了些,可對佛道兩門卻也是態度最狠厲的。”
宗正不再說話了。
許久,她長歎一口氣:“陛下既然智珠在握,那便由得陛下吧。”
李央哈哈笑道:“姑姑放心,十二年前,九門提督之位空懸;十二年後,大祭酒之位與中書省丞相之職也將無人矣!”
“想我離天立國以來,這三位一直是我皇室最大的掣肘,朕今日總算將他們逐一搬掉,姑姑應該高興才是。”
宗正雙手籠在袖中,恭敬地鞠躬道:“陛下終將成為我離天第一聖主。”
“離天第一聖主?嗬嗬,朕還真瞧不上這個……”李央眯起雙眼,看向了遠處,似乎要穿過層層宮牆,高大的城牆,一直看到那法場之中。
此時法場中,裴元度已經高坐在座位上,冷冷盯著下方三人。
餘秋風三人身後,已成齏粉的張小泗赫然站在那裡!
他的右手,分彆散出黑、紅、藍三股道元,牢牢地將三人禁錮在其中。
此時的張小泗看上去依舊和之前一樣,可神色與眼神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你們剛才是怎麼和丞相大人說話的?”
張小泗咧開嘴,如同刮過砂紙一般的嗓音緩緩說道。
張小泗桀桀笑了兩聲:“跪下磕頭給丞相大人陪個不是,本護法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
餘秋風三人此時表情痛苦。
“老顏,你不是已經滅了他的神魂了麼?”
餘秋風眯眼吃力道,他被黑色道元控製,渾身上下猶如山嶽壓頂,連骨頭都要都要裂開似的。
顏沅表情扭曲,他是被紅色道元控製,滾燙的道元將他燒得全身乾裂,若不是浩然正氣自發護體,說不定連頭發和胡子都被燒乾淨了。
他掙紮道:“你何時見過七十二聖賢圖出後,還有神魂留下的時候?”
朱敬澤則是渾身冰冷,須發上打上了厚厚的白霜,顫抖著道:“餘,餘山長,你,難道沒有湮,湮滅掉他的,他的道嬰麼?”
餘秋風說話都吃力了:“廢話……老子……老子……可沒有……沒有……放水!”
張小泗見三人又聊上了,怒火已經冒了三丈之高,他邪笑道:“桀桀,三副老骨頭還挺硬!那……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狂暴的道元便從他身上滾滾而出。
道門中人見此,不由大驚道:“五行元力!怎麼可能!”
修真之人都知道,一個人修行的根基便在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