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度不管眾人的議論,繼續冷聲道:
“哼,當日西門無思選了柳三問這個心慈手軟之人做他的弟子,本相卻隻能步入官場,可笑,真是可笑。”.
“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本相親手打造的兩人,便足以輕易敗亞聖,殺立言。”
“隻要本相在,離天哪怕無聖人,也可以跨出高牆,重為天下真正的主人!”
“諸位若是信得過本相,願意跟著本相,本相必不計前嫌,同襄盛舉……”
“放屁!”
裴元度話沒說完,餘秋風便出言打斷。
“西門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數典忘祖的學生來?”
餘秋風指著裴元度罵道:“就憑你這旁門左道的伎倆,竟還妄想掌控離天!老子……呸!”
裴元度冷道:“餘秋風,難道你不想我人族跨出夫子牆,重為天下之主不成?”
“莫不是,你也和西門無思一樣,與妖族勾結?也是,這麼多年來,你在牆外的時間可是不少啊……”
“好大的帽子!”餘秋風哼道:“你難道忘了國子監堂前,就有夫子的讖語不成?”
“真要是有大乘修士,必定要溝通天機,天機若現,人族必亡,這是夫子親口!”
這句話是點到了重點了。
在旁人聽起來,裴元度若是真得能弄出大量的大乘修士,說不定還真能逆轉兩族之間的力量對比。
問題就在於,大乘修士必定會溝通天機,而溝通天機的後果,夫子的讖言說得夠清楚了。
或許很多人都已經忘了這句話,可餘秋風一提起,眾人又不禁出了一層虛汗。
兩千年來,夫子就是離天的神。
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夫子所說的話。
劉言輕此時也臉色沉重道:“餘山長所言極是。夫子有遺訓,我等後人當恪守之。”
“裴元度,不管你出自何意,此事斷不可行,回頭是岸。”
在朝中,數他和裴元度的關係最近。
兩人同出自國子監,又共事甚久,此時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希望裴元度能回頭。
裴元度卻道:“什麼夫子遺訓,國子監讖言,那都是兩千年前的老黃曆了。”
他沉聲道:“想天柱未斷之前,我人族大乘修士不可計數,若不是天柱崩塌,大乘修士跌落境界,又豈會被妖族那群畜生奪了祖宗之地?”
“夫子?他不過是保住了人族曾經半成的疆域,竟然被你們吹捧成了神人,可笑,在本相看來,他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小醜之言,豈能當成金科玉律?”
這或許是兩千年來,第一次有人敢罵夫子。
這驚世駭俗之言落到眾人耳中,無異於徹底點燃眾人的怒火。
夫子何人?
那可是人族在最黑暗的時候的一盞明燈,是兩千年來,人族還能繼續存在這世上最大的依仗!
更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唯一的信仰!
咒罵之聲頓時響成一片。
這個時候張小泗不著痕跡地將手肘抵在了裴元度的肋間,他輕笑道:“大人,何必和這群毫無見識的鼠輩廢話?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奴家與小武便好了。”
裴元度垂下頭,緩緩飄到了後麵,“躲”在了張小泗與錢散武的身後。
而就在張小泗將手肘抵住裴元度的時候,宗正輕“咦”了一聲!
她分明感應到裴元度與皇宮之間那道聯係突然中斷!
這個聯係隻有她才能感應得到!
“小泗,小武你們想做什麼!”宗正大驚,轉頭看向了皇宮的方向,想都不想,徑直往皇宮方向疾奔而去!
永樂宮中,李央本來心情極為舒暢。
多少年了,這些話壓在他心頭多少年了!
終於找到了個機會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