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陛下切不可讓佛道兩門的宗主離開京城,至少在新皇登基以前,不行。”
李央起身道:“這個朕心中有數。”
“好了,朕先回寢宮了,也不知道小魏子能不能攔住那幫脖子比腰還粗的大臣。”
......
“哎喲喂,我說諸位大人,你們就不要為難奴家了。”
皇帝寢殿前,魏進忠急得滿頭大汗,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他身前,十幾位當朝的一二品大員已經快要衝出他和幾個小太監組成的人牆。
他在寢殿前已經攔了快有小半個時辰了。
這些大臣又都是平日他見了都得彎腰屈膝供起來,如今讓他直麵他們,還要正麵麵對他們的怒火。
這簡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現在已經是外焦裡嫩,差一點可以上桌的火候了。
林默文衝在最前麵,和劉言輕同一個身位。
他衝著魏進忠怒斥道:“魏進忠,你想做什麼?陛下都已經病重多日了,你竟然還在此處阻攔我等,何故?”
這個問題之前魏進忠已經被問過多遍,正要將李央教他的說辭再說上一邊,就聽林默文搶先攔住話頭道:
“哼,本官看你是想挾君自重,圖謀不軌!閹豎,說,是哪個膽大包天買通了你,給了你多大的好處?”
魏進忠聞言登時傻在了當場。
他那乾涸的腦子在這個瞬間總算快速運轉了一次。
“撲通!”
雙膝重重著地。
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尚書大人,奴家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此等事來?您這麼說,奴家隻能,隻能以死自證了!”
林默文冷哼道:“你想以死自證,本官不攔著你,前方就有照壁,你可以一頭撞上去,實在不行,本官讓人去取根長繩來。”
這時,劉言輕拉了拉林默文的袖管,遞了個眼色過去。
林默文全當沒看見。
他們這些大臣在此處糾纏了半個時辰連李央的麵都見不到,還不是因為劉言輕一直讓他們稍安勿躁麼?
三天前,正當書陣修複進入緊急關頭的時候,宮中也傳出了李央憂思過重,病重難起的消息。
朝中大臣已經三日時間沒有見過李央了。
每日太醫院給中書省的病情呈報來看,李央恐怕命不久矣。
中書省已經給還在牆上的三位亞聖,以及各地行省的主官發去了秘訊。
而他們十幾位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齊齊到了宮中。
要知道,李央到現在,依然沒有明立太子!
如果李央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沒有太子的話,恐怕離天又要生亂。
雖然有儒家掌管天下,可任何一點動亂造成國力的損耗,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除非那“動亂”和如今燕王殿下那次造反一般。
正當林默文無視劉言輕的提醒,繼續以言語殺人時,就聽到宮殿中傳出了一聲悠揚的磬聲。
魏進忠如蒙大赦,趕緊叩頭道:“陛下醒來了,諸位大人,你們若是要朝見陛下,還望多注意著陛下的身體,不要讓陛下太過勞累。”
林默文橫眉道:“聒噪,這是你一個內侍多嘴的麼?”
等到眾大臣通過以後,頭磕在地上的魏進忠臉上邪異的笑容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