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說：“他們叫他陸先生。”
霽寶扭頭看她：“陸先生？怎麼覺得有點耳熟？”
“你說，他會不會是我爸爸啊？”
念念搖頭：“我不知道。”
霽寶一雙眼睛滴溜溜轉，一看就是滿腦子鬼主意。
轉眼到了第二天。
秦淺舟車勞頓，第二天就起的有點晚，正睡得香的時候，床邊忽然陷進去一塊。
她翻動了一下身體，就聽到霽寶的聲音：“媽咪，我的檢討寫好了。”
秦淺睜開眼，看了一眼霽寶地上來的檢討書。
這些年她一直很注重霽寶的教育，雖然在國外，但早早就請了書法老師來教他寫字。
他的識字率和手寫能力都很強。
雖然年紀小，但是字跡十分公正，秦淺隻掃了一眼，就說：“念。”
霽寶秒懂，就退到不遠處去念。
“檢討書：親愛的媽咪，我知道我這次的錯有多大，對不起……”
他奶聲奶氣的語調回響在房間裡，還時不時地拿眼睛去看秦淺，看秦淺有沒有生氣的跡象。
他雖然寫的字好，但到底還小，遣詞造句就很童言童語。
在他念到：“如果我以後再犯錯的話，媽咪就儘情地用雞毛撣子抽我的屁屁吧，我一定不哭……”
秦淺被他這句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連瞌睡都醒了大半。
霽寶一看秦淺笑了，也笑嘻嘻地湊上去，在秦淺的唇邊親了親：“媽咪，我真的知道錯了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小東西長得又萌，一張小圓臉粉白粉白的，掛著兩葡萄似的黑眼睛。
他睫毛也很長，撲閃撲閃的。
秦淺本來就是個顏控，麵對這樣的兒子，秦淺的心早就軟的一塌糊塗。
但是這件事情到底很嚴重，秦淺想了想，讓開身邊一點位置對他說：“上來吧。”
霽寶見狀，連忙蹭了上去，一把摟住秦淺的脖子對她又親又抱。
秦淺卻推開他，歎了口氣。
“霽寶，你知道媽媽為什麼這麼生氣嗎？”
霽寶眨巴了一下眼睛，篤定地點點頭：“媽咪，我知道的，我不該不跟你說就從歐洲跑回來。”
秦淺又歎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你知道媽咪經曆過多少請千辛萬苦，才讓你回到我身邊的嗎？”
“媽咪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一次了，你還那麼小，萬一有人把你搶走了怎麼辦？”
秦淺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兒子為什麼膽子那麼大。
明明她小時候膽子就很小，連反抗周荷都做不到。
這兒子實在不像自己，也隻能像那個人了。
她把霽寶揉進自己懷裡，輕聲道：“那你跟媽咪說說，為什麼非要回來，不怕我生氣都要回來？”
霽寶沉默了一會兒問：“媽咪，我說了你會生氣嗎？”
秦淺頓了頓：“你先說。”
霽寶說：“我想回來找爸爸，我想告訴我的同學們，我不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也不是小三的女兒！”
霽寶聲音很軟，奶聲奶氣的。
但這話卻讓秦淺的心尖顫了顫。
這些年，她極儘所能地給霽寶一切的愛，可沒有想到到頭來，他還是會渴望得到父親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