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是國家檢察院副檢察長奧文。8月1日那天庭審前後我見過他兩次,本以為之後應該很難再有交集,最多就是聽到他以不討喜的形象出現在戴莎的話題中,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再見。
這個時間點……該不會戴莎“又”喝醉了吧?!
可是,隻見到奧文一人走進店裡。
而且,隨著店門在他身後“吱呀”關上,應該是沒有其他人跟來了。
哎……雖然驀然浮現的擔憂沉下些許,心情卻有點失落。
“你好,伊珂。”奧文右手夾著一個看起來挺厚的公文袋,抬起左手笑著向我打招呼“好久不見。真抱歉,今晚不是戴莎過來,讓你失望了。”
呃。
差點忘了,這位副檢察長也是目光極為敏銳的人……就像上次在庭審之前對戴莎的“觀察”與“解讀”!
“啊,你好,奧文先生,歡迎。”我醒過神來,趕緊走上前微笑迎接,同時不放心地問“那個……戴莎學姐最近忙嗎?”
“很忙,但很好,放心。”奧文似乎猜到我關心的真正事情,笑著回答。
哦……那就好。
但是,奧文大概不是專門過來傳這個口信吧?
“奧文先生,那……先請坐?”我見他好像沒有轉頭離開的意思,就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好的,謝謝。”奧文微笑著點了下頭,目光稍微掃過店內四周,便走向倒數第二排卡座,一句“就這裡吧”後坐下,同時將手裡的公文袋放在桌麵上。
那正是我和戴莎聊天的“專屬”卡座,而相鄰最後一排則是我的休息與學習空間。
嗯……總之,先給他端上一杯水。
“奧文先生,您看看還需要什麼?”我拿起記菜單和筆做好準備,站在他的身旁,心裡卻想著,他沒帶公文包之類的東西過來,估計也不是隨機找一間咖啡館小憩,倒想是“特地”尋來的,難道也是在“調查”嗎?
那待會忙完,我還躲到後排去麼?
感覺不和他說點什麼難免尷尬,可是說……要說啥?不熟啊!
“咖啡。嗯,蠻獨特的味道……”奧文似乎注意到飄蕩於店內的咖啡香味,說“是卡諾州聖靈山下西部的咖啡豆嗎?明明偏冷的北方不適宜咖啡豆種植,但那裡的氣候卻很特殊,總能孕育奇跡。不過,那邊的咖啡豆產量極為稀少,雖有獨特的香,卻也有更深的苦。”
咦?竟還有這樣的故事嗎?!上周在卡諾州時,都沒聽說那邊居然還出產咖啡豆……雖然聽起來應該是相當稀罕的作物。
想到這裡,我不禁驚訝地看向吧台……
原來沃倫一直從卡諾州進貨咖啡豆?他不是說不喜歡那裡嗎?
這時,沃倫笑著舉起手中的咖啡杯,就像在向知己致意一般,說“感謝欣賞。對,就是聖靈山下偏聖啟山脈西段的咖啡豆。苦澀,但特彆真實。”
說罷,沃倫新製一杯黑咖啡,同時說“這杯免費。敬紅葉之尖的暖風。”
“謝謝。”奧文微笑著舉起桌上那杯冰水回敬。
呃,真是奇怪!
這明明是新城區一家現代的咖啡館,怎麼依稀有種時光倒轉數十年的錯覺,就連舞台也好像變幻成陌生的異鄉小酒吧,在同樣的冷清但寒冷的夜裡,遠道而來的旅人與客居於此的老板閒聊,內容簡單卻又意味深長,仿佛在話裡隱藏著某些字符密碼,足以組成少為人知的邊境故事。
啊……趕緊先把那杯黑咖啡端過來!順便祝賀沃倫收獲一名新知己!
說起來,他們說到的地方,是指聖靈山西邊,就是目前臨近帝國威諾行省邊境的聖啟山脈西延段附近麼?恰好是三片紅葉盆地的西北“葉子”之尖。
根據以前的聽聞,聖靈山頂的終年雪山,融為潺潺河流灌溉了山下四季如春的沃土,滋潤了三條由西北衍至東南的狹長盆地,若果能從天空俯視,就如見著巨大的三片紅葉,那就是卡諾州最為富饒的土地,曾哺育過輝煌的古代山地王國,在新曆元年之後還記載過“神跡”。
無奈的是,新曆元年之後,曾最先敲過能晶時代大門,也擁有礦藏資源,甚至可能有過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等新時代血液的文明古地,仿佛無儘的紛爭起此彼伏、不知多少流派的“神諭”、“啟示”與喧嘩匆匆過後,留下的隻是如今的“神眷未至之地”名號。
真是悲傷,還有仿佛連時間也無法撫慰的絕望……
話說,沃倫因為曾在卡諾州服役,可能也有過一些往事,所以對那裡有複雜的情感。而奧文又是怎麼回事呢?
“奧文先生,請品嘗本店招牌,特製黑咖啡。”我甩開腦海中的遐想,將冒著熱氣的白色瓷杯擺在桌上,然後站到一旁,悄悄地觀察奧文的反應。
對……這時,我更好奇的是奧文對這杯苦澀咖啡的感覺。
在我這幾個月的兼職中,見過不少新客人饒有興趣地挑戰過,並從此不再點第二次……假如有再來這裡的話。
不過,我總覺得是沃倫手法的問題。因為,上周和凱爾在山裡煮過一次咖啡,也還好……當然,因為工具所限,可能衝泡得稍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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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其實暗地裡把沃倫引以為傲的特製作品稱之為“一次性”黑咖啡……希望他彆知道。
看看奧文……
啊,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嗯,他喉結動了一下,仿佛還響起黑咖啡順著食道滑落的聲音!
他的眉毛沒有抖動半分,神情也是平靜如初,好像喝下去的是另一杯冰水……而且他的雙唇還抿了一下,猶如在抹去殘餘的咖啡。
呼,這杯黑咖啡沒有加糖……不對,我忘了!
“啊,抱歉!”我趕緊再跑回櫃台,將白色糖罐拿過來,同時再三確認……嗯,這次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