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舊城區”我感到有些奇怪:“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你們新生不是隻安排在新城區麼”
“不知道呀。”凱爾想了一會,就說:“也可能就是因為比較遠,所以隻給我們安排下午班吧雖然回到學校也挺晚就是了。不過,白天班沒什麼問題啦。”
可是,我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那個被稱為廢棄之城的地方,不但可能有瘋瘋癲癲的邪教徒出沒,前段時間還發生過工會領導人被逮捕事件。在那裡巡邏,可不像在新城區逛街那般輕鬆。
“那你可得小心些。”我不免有些擔心,便對凱爾強調了一句:“聽說,那個地方現在有點亂哩。”
“嗯,嗯,我知道。”凱爾點了幾下頭,接著身子一挺,指向車窗之外並對我說:“伊珂,你看,好像這裡就是我們到時候要巡邏的街道。哈,果然如傳言那樣,兩邊都是各種塗鴉圍牆呢。”
塗鴉我順著凱爾的手勢看去,看到窗外那快速閃現而過的成片壁畫。
就是那個所謂的“流浪藝術長廊”,依然莫名其妙的構圖和色彩。
“這條街道可老長了。而且很沒人氣。”我透過車窗,望著那前後一眼均看不到儘頭的路,看著雜草叢生的牆頭,破舊的人行路麵,以及牆後大片荒蕪的樓房,不禁發起感慨。
這裡跟繁華熱鬨的中心城區、整潔靜雅的新城區差彆真大,難以想象這竟然存在於同一個城市中,而且還在這個國家的首都。
“嗯,就當是野外徒步吧。”凱爾的心態倒挺好。
我們在環城北西寧段公車站下了車。當公車揚起一路飛塵離開後,站在這空曠的破舊街道上,還真有一種身處野外的感覺。
這裡有點像是處於坡道的十字路口。主道路南北兩側的長長圍牆各開一道出入口,目測有若乾小路由此向裡延伸而去,就像是從乾流中分出的支流,如毛細血管般深入荒涼城區。
“應該是走這邊吧。”凱爾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張紙,攤開看了又看,便指向從南側路口分出的一條曲折小路。
我看了一眼凱爾拿著的紙,見著畫在那紙上的簡陋線條和圓圓圈圈,還有一些簡單的說明文字,疑惑地問:“你是第一次來嗎不認識路”
“沒關係,有維利舅舅寄給我的地圖。上麵還標了東西南北方位,應該沒問題。”凱爾低頭再看了看地圖,又仰起頭,抬手遮在額頭上,望了一眼天邊的太陽,最後就走向剛剛所指的分叉小路:“嗯,確實方位沒錯,走吧我練習過用行軍地圖指引越野的呢。”
“是嗎,那就請帶路吧,指揮官。”我打趣著說。不過,我想,如果他手裡那種潦草畫也算是“地圖”的話,彆被帶到溝裡去就不錯了
這是一條沿著山坡起伏的小路。
以公車站的位置為原點,看過由西向東的環城北路段,在相對空曠的高地小路上,借著高懸天空的太陽,我能大致知道,自己正沿著小路向南邊走下山坡。
待得小路折向西北之時,下坡便成了爬山,逐漸走向一片密集的建築之中。
我們從空曠的小路拐進一條封閉的通道,視野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光線也變弱許多,就像是穿梭於庭院裡的封頂走廊。通道兩側是碩大的拱洞,透過洞口還能望見其他四通八達卻又人跡寥寥的複雜道路。
那些都是沿著坡道修建的山路,上下起伏,高低不一。我懷疑頭頂之上的天花板也許就是另一條小路的地下。走在那沉悶的管道般封閉小路上,仿佛能聽到頂上傳來的另一陣腳步聲,就像是多層設計的橋廊小路。
感覺又像是在叢林中穿行,陽光已照不進這裡的許多角落。
四周黃泥般堆砌的牆皮成片脫落,當我伸出手指輕輕往牆上劃過時,能感受到粗糙又冷硬的顆粒感,順便帶走不知沉積多久的泥灰。
猶如在四通八達的管道中繞行,漸漸地就沒有了方向感。
原本在身旁的凱爾一邊走一邊看著地圖,他不知不覺中自己走在前頭。
看他那專注的樣子,似乎還蠻可靠的。
再走過一段上坡道,我們終於走出那條封閉的“管道”之路,重新見到久違的藍天白雲。
前方是一棟四層高的樓房,一層實際上更像是由左右兩麵牆撐起的隧道,前後位置彆說大門,連牆都沒有。我看到腳下的道路一直穿過那棟樓,不知蔓延至何處。
當我仔細再看向這棟樓的“一層”時,發現那左側的牆壁還掛著上聯下達的外樓梯,且樓梯像是往下連到另一處樓層,而那卻不是地下室。
陽光傾灑而下,我才重新拾回方位感。原來,現在實際位於某處山腰,眼前的隧道式樓層應該是三樓,那棟樓的外聯樓梯是通往以下的兩層樓房。
這居然是一棟依山而建的六層高樓房才對。我們通過那條封閉管道小路爬上來的地方,恰好麵向的這棟樓的三層隧道口。
如果我們沿著那棟樓的樓梯繼續往下走,那就是另一個地方和不知名小路。
凱爾停下腳步,看了看地圖,又望了望前麵的樓房。
“難道就是這裡”我觀察著麵前這棟樓,感覺更像是一座垂直設計的路口,五層的左右側似乎是一個隧道口,能望見另外一條依山而建的道路穿行而過這裡並通往其他的樓房。
這樓特彆破爛,看起來不像是有住人的樣子,難道這裡的租金特彆便宜可是誰會在十字路口擺攤啊
“呃”凱爾好像在發呆。
片刻後,他轉過身來看向我,雙手還拿著那張所謂的地圖,表情卻有些難看:“我好像迷路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