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周六。這天上午,我並未到中央圖書館兼職,而是很早就出門,坐公車再次來到西北舊城區。
這次是在環城北西寧段站下的車。
第一次去維尼佳商社時,乘錯車又下錯站的印象還很深。但也幸好有那次經曆,讓我相對了解管道之城的複雜路網。
沿著之前的路線,穿梭於明暗交錯的狹長山路小道中,不經意間瞥過孤獨而殘舊的土坡黃牆,卻發現隻有自己的身影,一時會有時間暫停的錯覺。
若非偶爾還能望見遠處的行人,我還真以為這裡是無人到訪的“廢棄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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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又來到路口大樓之前。
這棟昔日的“年度創意重生建築”,現在看起來隻是個沒人關注的破舊大型遺骸,就算哪天轟然倒塌也毫不意外。
對了,記得從這裡再往上一層的四樓,似乎已經成了流浪漢營地。但今天不用經過那裡前往五樓高層山路。
按照瑞娜給的地址,隻需要通過眼前的三樓隧道口,沿著大路繼續再往西走就行。
於是,我穿過路口大樓,走過一段西向主乾道後,順著某條小山路往南下坡,七拐八轉後進入一處居民區。
這裡就像是埋藏於山腳下的小村莊,四周此起彼伏的丘陵如圍牆般困著破舊矮小的樓房。
現在還是上午時光,這兒卻顯得有些陰冷。
不過還能看到某處民居的門牌號:南嶺區山邊路第13號。
目的地是22號,離這裡應該很近。
很好,幸運地沒走錯地方,真佩服自己的尋路能力,至少不像某個路癡……
也許是山穀裡的可用地比較有限,這些兩三層民居看起來占地麵積不大,而且比鄰交錯,整體布局相當局促,公共小路窄得大概隻能容三四人並排而行。
可能住戶也比較少。雖然是周末,卻隻有我溜達在外麵小路上。也許這裡的居民就像瑞娜那樣,周末也都要忙著工作?
抬頭看看居民樓的陽台,還能瞥見一些盆栽、晾曬衣服和其他日常盆罐雜物。至少,這裡不像外麵那近似無人區般的荒涼。
地方小也有好處,很快就能找到瑞娜的家門。
寂靜的此刻,即使用力很小,敲門聲也顯得頗為響亮。
甚至能聽到屋內一陣逐漸清晰起來的緩慢走路聲。
“誰呀……”一個聽起來有些疲憊的女聲,透過屋門傳出來。
“你好,妮卡女士。”我往門前走近一步,好讓聲音傳回屋內:“我是伊珂,您母親瑞娜女士介紹來的。”
“啊……你好,稍等一下。”
裡麵的聲音就這麼沉寂下去,不知妮卡在乾些什麼。
好一會後,“吱吱呀呀”的房門才從裡麵被人打開。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女孩。
“您好,初次見麵。”我微笑著向她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妮卡……”她與我握手的同時,左手卻往背後藏去。
不過,仍能注意到她手腕上纏著鮮豔的黃色絲帶,或許是為了掩蓋毒素發作後形成的黑斑。既然不是紗布綁帶,至少說明她現在應該沒有流血等嚴重情況。
但如果考慮到毒素後續的發作和破壞……真是為妮卡感到擔憂!
“抱歉,讓你專門跑過來一趟,路很不好找吧?請進。”她勉強笑了一聲。
“謝謝,妮卡女士。”我向她點頭致意。
“不,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她像是打量過我後,退後幾步讓出路,接著說:“不用這麼客氣……嗯,也許你可以叫我姐姐?哦,或者直接叫名字就好。”
呃,其實我這兩天與瑞娜聊家常的時候,已經了解一些基本情況。
妮卡和我應該差不多大,隻不過她讀的是醫護專科中學,一樣都是今年6月畢業,之後進了聖心醫院工作。她新入職後輪值較為辛苦的病房巡夜,8月10日調到重症樓,卻沒想到第一夜就出了意外。
“好的,你也叫我伊珂就好。我們應該都是今年中學畢業吧。”我回應著她,發現她似乎愣了一下。
呃,如果不說清楚,可能她一直以為我還是個中學生吧……
“啊,好,伊珂。那你叫我妮卡就好,快請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迎著我進門後,還往門外看了看,又像是看了一下天空後,才將屋門關上。
但是,這次她卻沒上鎖。
屋裡有點陰暗,就算有窗戶,采光也不佳。裡麵的空間也不大,家具雜物堆得到處都是,讓人不知如何落腳。
還有一股煤灰味……好像是從廚房裡飄出來的。這氣味並不陌生,隨之就能想起月鈴鎮,那邊好多住戶,包括溫芝之家都是燒煤為主。
“抱歉,地方小,不好收拾。”她彎腰挪開一些明顯礙事的雜物,動作卻不太利索。一會後,她才站起身,指著一隻藤木椅子對我說:“先坐這兒吧,我給你倒杯水。”
“沒事,不用了。”我看她的臉色不太好,走路也有點搖晃,真怕她會隨時倒下:“太累的話,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沒關係。外麵的路可不好找,來這裡肯定也不輕鬆。”她走到一個低櫃前,從上麵的盤子裡,將其中一個杯子倒過來,讓其杯口朝上,接著就端起旁邊那色澤黯淡的水瓶,打開瓶蓋,往杯子裡倒水。
“招待不周,先喝口水吧。”她走到我麵前,將裝水至八分滿的杯子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杯子,環顧著客廳,卻發現似乎隻有一隻空椅子,其他椅子都成了雜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