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摔倒再滾到台下去就行,祝你好運。”喬伊淡淡地回應。
“道具有點簡陋啊,我會忍不住笑場。”文森撇了下嘴。
“堅持下,出場很快就可以死了。”喬伊繼續淡然地回應:“想笑的話,到時頭朝下趴在舞台上就行,還可以模擬抽搐的狀態,不錯。”
“這位喬伊同學。”文森看向喬伊:“我們是不是五百年前有仇啊?”
“可能是哦,總有這樣的直覺呢。”喬伊的語調依然平淡如水。
“聖主啊……”文森抬手按在腦門上,作出要昏過去的樣子,隻是眼神一斜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事物,“咦”過一聲後就轉而挑起另一件衣服:“我說……這藍白配色的女仆裝是不是鮮麗了點?”
另一邊的舒亞剛“呃”了一聲,身旁的韋娜就立刻發言。
“沒錯啦,就是要這種天真,燦爛,純潔,可愛的風格……多好!嘿!”韋娜笑了一聲,還轉過頭對舒亞說:“對吧,學弟!很陪襯吧!喜歡嗎?”
“不是,其實,灰色調才能適合那個時代的平民服飾。”舒亞急忙說:“特彆是在黑暗世紀,聖神教極力主張信徒應專注精神上的修為,不能把過多精力與金錢花費在華而不實的裝扮等物質享受,以免腐蝕對唯一真神的信仰。但也使得社會普遍不重視改善衛生條件,導致……”
“灰色調多無趣!”韋娜笑著打斷舒亞準備科普某段曆史的企圖:“天空的藍,原野的綠,秋葉的橙,山櫻的粉……哪一樣不與潔白的圍裙更搭!怎麼樣?除了主角服裝,預算花最多的就是你這邊啦!滿意嗎?開心不?”
“我……不知道啊!”舒亞似乎已近崩潰,不知該如何回應。
與此同時,文森的話又傳了過來:“哦……算啦,可以理解。”
“理解啥啊!”舒亞喊了過去。
“不拒絕就是默認,嗯嗯。”文森兩臂交叉接連點頭,笑著看向舒亞:“明白,明白。花就花吧,沒關係。總之拜托你了,期待,期待。”
“啊啊……”舒亞仰起頭,也像文森剛剛那樣抬手遮住額頭,無力地說:“期待個頭啦……”
跟接著,就是一陣嘻嘻哈哈的多人笑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捧著茶杯的我看著這一切,聽著那玩笑般的互動,不禁也笑起來。
真好。
笑笑鬨鬨的平凡卻又珍貴的日常……刹那間似有安心與美好的感覺彙聚在一起,就像潺潺流淌的溫泉浸暖了心靈。
這時,耳邊卻響起蕾雅的調侃聲。
“乾嘛呀,這幅心滿意足又慈眉善目的樣子……你是看著小孩子打鬨的老太太嗎,伊珂同學……哦,婆婆?”
“咳……!”我剛剛才把杯子提起來湊到嘴邊,就被蕾雅的話嗆到猛吸了一口水,不得不趕緊調整好姿態,端正坐姿,轉頭看向就在身旁端著茶杯饒有興趣“觀察”我的她,無奈地說:“好啦,我就是心理年齡比較老。”
“彆輕易承認啊!”蕾雅反而“哼”了一聲,將茶杯放在圓桌上,拉過來一隻椅子後坐在我對麵,笑著說:“明明這麼水嫩嫩的……乾嘛要裝出一副看儘滄桑的神情?不可以!”
“哪有?呃,剛剛我不是在笑嘛……”我勉強與蕾雅對視著,總覺得若避開她那認真的眼神,就會被察覺到自己的某種“心虛”。
“嗯,剛剛的笑容就挺好看,像是洋溢著幸福……為什麼呢?”她身子前傾,似乎要將我看個仔細,接著便微微一笑:“來,再笑一個看看?”
為什麼……是“為什麼”?我一時沒懂她的意思。
“彆鬨了,這樣怎麼笑得出?你當是在點菜嗎……”我苦笑了一下說。
“啊,不行,這難看的笑容!”她扭了下身子,雙肩一動,皺了下眉說:“我可以捏一下你的臉嗎?”
“不行!雙手放下,靠後!”我斬釘截鐵地製止她的蠢蠢欲動,接著就歎了一聲,說:“好啦……剛剛嘛,就是看到大家說笑打鬨的場景,好像情緒也被感染了一樣,就覺得很開心和安心。簡單地說,就是有種‘真是太好了’的感覺。”
哎……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是不是有點可笑?啊哈……”我乾脆笑起來,試圖用笑聲來掩蓋尷尬。
而蕾雅卻是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才重新開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愣了愣,腦袋頓時沒轉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想?”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難道這並非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嗎?為什麼要有這種實際上是類似於‘慶幸’的感覺?”
咦……眼前這明明平時大大咧咧的樂觀少女,再一次“敏銳”地察覺到我內心裡某種根深蒂固般的“不安”嗎……?
也許,是因為昨天在墓園的經曆,讓我格外珍惜今時與大家相處的日子,隻是在那確實深感“慶幸”之餘,總有一絲尚未褪去的憂傷纏繞,而被她所識破?
“不知道……”我搖了下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真是,又把自己埋起來。”她看似有些不滿,隻是很快便微笑起來,問:“嘿,還記得我們的密友契約嗎?”
啊?
這個麼……
哦,是8月25日探望蘇珊、又在市民廣場遇到光輝豪車爆炸事件後的隔天周日,在宿舍裡胡思亂想被蕾雅察覺,想要敷衍過去又被她看破,最後不知怎麼就被“誘導”達成的“密友契約”麼?
好像是說要圍繞某個主題交換三個秘密,以問答的形式進行直至共享某個對彼此而言關鍵的秘密。
難道這次她想要再交換什麼秘密……
此時,蕾雅的建議也傳了過來。
“此生的記憶。怎麼樣?”
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