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詢默默用腳尖摳地板,小公主說的是目前,應該是指活著的人……王右軍最推崇的張伯英,離去的時間已經很久遠,化為枯骨的他,應該沒力氣推開棺材板。
袁天罡看向晉陽公主的目光裡充滿裡讚同,張老賊的實力確實很一般,也就鑽鑽山洞什麼的,勉強算是行家。不愧是陛下親自撫養的公主,眼光就是專業,未來可期呀!
“袁公,某很確信自己沒有暗諷張公的意思,你的表情收一收。”李元嬰有些頭疼地說道。這群大老做事的時候是真的很專業,同時,他們惹事的能力同樣很專業。就像鳳辣子說的,錯一點兒他們就笑話打趣,偏一點兒他們就指桑罵槐的抱怨。坐山觀虎鬥、借劍殺人、引風吹火、站乾岸兒、推倒油瓶兒不扶,都是全掛子的武藝。
……大老們不會指桑罵槐的抱怨,他們隻會指桑罵槐的落井下石,然後再跺上幾腳,在還剩一口氣的時候,將人撈上來……不是為了救人,隻是為了緩過氣來後,可以繼續挖坑,讓彆人跳。
張果撥弄著金算盤,澹然笑道:“王爺不必擔心某,不過是隨口一個張三,某沒有那麼琉璃心。袁瘋子他們打趣某不是一兩日的事了,灑灑水,毛毛雨啦~”
反正某口頭上也沒少損他們,大家彼此彼此,心照不宣滴。
“張公,從這裡打通山脈到蜀地渝州,是不是難度有些太大了?”李元嬰很配合地轉移話題,投桃報李地問道。
若是某沒記錯的話,嵐皋隧道的湧水量從836.14立方小時增加到1315.25立方小時,再到1493.26立方小時,抽排湧水相當於五分之一個西湖,關鍵湧水的情況還一直存在……如今的技術抽排湧水很難不說,現在的水資源的豐富程度也高於一千多年之後,危險性太高。
“王爺放心,我們知道山脈裡有很多水,會避開那些暗湧。”張果記錄下算完的數據,拿起算盤輕晃歸位後,很有專業自信地說道。“某與韋三郞的兩根鐵釺,厲害之處可不隻是探尋礦石。渝州的好東西多啊,從三峽再經過運河或者漢水到長安,平白多出許多路程。”
什麼事情沒做出來之前,多說無益,隻會讓人覺得誇誇其談。原來隻有某一人探查,需要耗費的時間太長,如今有韋珪這個奇才一起探查……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起來。
李元嬰拱手一禮,笑道:“隻要張公同韋三郞覺得沒有問題,某自然相信你們,隻是你們手頭的事情是否有些太多?”
“關於這點,王爺倒不必擔心,某指派了四個徒弟給他們兩個打下手。”公孫白接過話頭來說道。“再加上張老賊的徒子徒孫們,他們探查能力弱一些,執行能力卻沒有任何問題,能確保完全按照他們兩個的吩咐做事。”
從無到有的突破,需要天縱奇才,按照他們的吩咐做事,隻需要英才級彆就可以,能改進的人,也是天才,屬於可遇不可求的範圍。
李元嬰微微頷首,散漫地笑道:“俸祿問題,你們列個章程出來,某去找阿兄要小錢錢,這方麵某也能算半個專業人士。”
唐儉拿起盤裡的寒瓜子來嗑,難得見到滕王的謙虛時刻,某就不拆台咯。
拽著雪奴兩隻小爪子玩的晉陽公主,看起來更加乖巧三分:阿叔說的都是對滴,他要錢的時候,本寶寶可以幫著敲邊鼓哦~
至於張三,張三的事情歸地府管,與本寶寶無關啦,啦啦啦~
看著盒子裡已經被用掉三分之二的茶葉,曲三娘的心情由憤憤不平,到憤慨難言,再到欲哭無淚,如今已是心如死灰……在高昌城,隻有少數幾位重臣能喝到的茶葉,就這麼被揮金如土地燒掉,隻為聞香
……大唐忒有錢了!
……還有那座神仙才能搭建的橋,滕王一直留我在身邊,為什麼呢?
……我又不是高昌國王太子!
夏日的暴雨,來得快走得也快,不過半個時辰多些,便雨散雲收,半輪明月掛在天上,星鬥璀璨。
“兕子,我們去遠中賞月,望橋。”李元嬰站起身,牽著小包子的手,看向穀雨,說道。“幫公主換秋裝。”
眾人散去,各自更衣,不過一刻鐘多些,便都來到院中。暴雨過後的樹葉,在白燈的照耀下,如同被塗上了一層油脂,翠綠色似乎隨時要從葉尖滴落下來。不遠處的長橋,兩邊也亮起了白燈,如同星河落入凡間,又像大家來到仙境……不是仙境怎麼會有如此寬的橋?
“阿叔,牛郎織女度的鵲橋,也就如此了吧?”穿著小鬥篷的晉陽公主,呆呆地感歎道。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織女好可憐。
“會比這更加璀璨,鵲橋之下可是星河。”李元嬰柔聲說道。“你想想上元日的那些花燈,等回長安,我們在風荷苑的湖裡或者芙蓉園的湖裡放花燈,大概能比之一二。”
晉陽公主:“……”
好想明日就回長安啊!
!
李治:“……”
阿耶又該頭疼了,在寵兕子這一塊,阿叔才是最專業滴!
某?某老實當個工具人就好,不論是阿耶還是阿叔誰勝出,反正不會是某。人,要有自知之明。
“公主,我們一起去尋蟬龜可好?”孫思邈的笑容有些像誘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晉陽公主抬頭看李元嬰……阿叔好像又長高了?好累脖子啊!
“我們同去。”李元嬰低下頭,溫聲笑道。
孫思邈:“……”
李治:“……”
……
家兄唐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