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駭得一激靈,忙夾菜飲湯,“娘娘不曾苛待。”
婦人大抵還在心裡與公子置氣,因而說完了這幾句便唉聲歎氣地走了。
小七暗暗舒了一口氣,也想起身回後小殿了,那老宮人卻低聲道,“郡主該吃完再走,免得又惹娘娘生惱。”
小七心裡堵得滿滿的,待出了後門往回走時,見後麵有一株白梅開得正盛,這幾日心事重重,這白梅又被雪覆了,因而不曾瞧見,此時不免就在白梅前停步駐足起來。
槿娘賊眉鼠眼地朝四周觀望一番,見無人跟來,趕緊在白梅前悄聲祈福起來,“快好起來吧小七,我天天提心吊膽的,怕不能活著出宮見周將軍了。”
小七湊到槿娘耳邊,低聲問,“姐姐也害怕嗎?”
槿娘拍著胸口,悄聲回道,“小祖宗,這是吃人不見血的地方,我又不是銅澆鐵鑄的,能不怕嗎?”
說著愈發低聲,“王後娘娘也太嚇人了......”
小七噗嗤一聲笑了。
這牢籠一般的宮牆多高多深呐,好在有槿娘作伴,日子便也沒有那麼難過。
正說著話,聽見前殿後門有人提醒,“外頭冷,郡主該回小殿針灸熏艾。”
小七腳底抹油,趕緊和槿娘溜回了後小殿。
醫官已經在等了,繼而又是大半日的針灸、喝藥、熏艾。
日子一天天的周而複始,始而複終,她並沒有旁的事可做。
但周而複始的並不止她一人,你瞧,還沒有入夜,穗姑姑又來叫了,“娘娘已在前殿等郡主晚膳了。”
小七最怵頭的便是陪王後進膳,說是進膳,不過是當麵受訓罷了。何況早間他們母子二人的事還沒有個說法,王後不痛快,自然要在她這裡找個出口好好地發泄一番。
果然一落了座,周王後便問,“你可見過遠矚抱恙?”
小七未料到周王後當先問起了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來,因而如實回道,“公子康健,極少見他抱恙。”
自然了,她是沒見過誰有公子那樣的好體魄的,他就像青銅澆鑄過似的,便是身負重傷也從未見他倒下。
周王後聞言歎氣,“是呀,遠矚康健,這麼多年都不曾見他抱恙。”
忽地轉過頭來輕笑了一聲,“今日卻病倒了,政事都沒有議完,竟就出宮了。”
小七心裡蕩然一空,“娘娘,公子是什麼病......可要小七去侍奉?”
周王後幽幽道,“大抵是相思病吧。”
那柔弱無骨又戴了子母綠戒指的手輕輕捏住了小七的下巴,左右細瞧。
小七被她打量得發毛,長睫翕動著,僵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那婦人麵上沒有什麼表情,朱唇輕啟,卻嘖了一聲,“你倒是生了一張極美的臉,竟把遠矚迷得七葷八素。”
小七斂聲屏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