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人的手攬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上,她必是已經倒在了這張雕著卷雲紋的長案之上了。
啊,她滿門心思都在那個吻上,不知他的手何時竟攬住了她的腰身。
她這才嫌未央台的爐火太熱,嫌自己的衣袍太厚,燥得她微微冒汗,燥得她渾身都要冒出火來。
小七抬眸望他,在那人漸深的鳳眸裡看見了自己仰著腦袋麵紅耳赤的模樣,眉心的痣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臉頰耳畔頸窩就好似著了一場潑天的大火。
哦,大火,大火,她曾在一場潑天的大火裡見過他。
她心頭一燙,從前竟是見過公子許瞻的。
她見過他被那潑天的大火一次次逼退,又一次次朝她奔來。
她見過這一雙一貫冷靜犀利的眼眸曾窩了一眶的水,那一眶的水被火光映得通紅,這雙眸子的主人一次次撕心裂肺地叫她“小七”。
小七不知自己為何會在火裡,也不清楚那人因何救她,但不管怎樣,眼前的人到底是救過她的。
她才想起這一點,身下卻陡地一陣熱流,她就似熟透了一般,原本便紅得不成模樣的臉頰此時愈發紅殷殷的不敢見人。
倉惶惶去推他,那人反將她攬得越緊,“小七!”
她的胸脯全都緊貼在那人身上了,恍恍惚惚的竟覺得如此親昵窘迫的時刻竟亦有過無數次了。
小七心中慌亂,極力掙著去推他,“登徒子!”
即便叫他登徒子,那人也依舊不肯鬆開,他捧住了她的臉,急切切說道,“小七,你看著我。”
小七仰頭望那人,燕國大公子那運籌帷幄的等閒模樣早已消失在了千裡之外,那人此時血脈賁張,喉頭滾動,與她一般,亦是滿麵的桃色。
她凝眉咬唇,慌促地垂眸,“公子又背盟了!”
那人的喘息比素日要急,胸膛之內的鹿撞愈發震耳欲聾,“不會背盟,我應過的事,何曾騙過你。”
小七不信,從前的事她又不記得了,怎知他到底有沒有騙過她呢?
花言巧語的一句話,她才不會輕信。
那人心神微亂,又道,“小七,隻有我知道,你是水做的。”
隔著厚實的衣袍卻好似被那人看了個通透一般,小七大聲否認著他,“不是!”
什麼水做的,她才不是,她有脊梁也有傲骨,她才不是什麼水做的。
可,可已濕透的襯裙又用什麼來辯白遮掩呢?
她心慌意亂地掰開了那人的手,就要從案上起身,但那人一雙修長的腿正跪坐她身前,膝頭抵住了去路,叫她無處落腳。
這一小段近在咫尺的距離,使她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一時便僵在了案上。
那人還言之鑿鑿地說什麼,“小七,聽話,你一試便知。”
試什麼,他沒說。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