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巳時。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正轆轆行駛在朝陽省邊境,往萊鳳國與昭陽國交界的地方走著。
玄醫穀作為杏林聖地,一直以來都是天下大夫們趨之若鶩的地方。隻不過大部分人都隻知道這玄醫穀在萊鳳國的東南部,卻甚少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唯有每隔三年的秋天,接到玄醫穀“妙手”和“回春”兩位使者分發邀請令的大夫,才能在來年正月十五憑借令牌進入玄醫穀參觀學習。而今年,剛好也是二位使者出穀挑選合適大夫前往玄醫穀的時間。
在韓亦辰騎著翔雲馬,馬不停蹄地前往京城的時候,沐離歌也和於小天跟著玄明朝玄醫穀趕去。隻不過跟韓亦辰的預料有出入的是,為了照顧有哮病的單右以及身體虛弱的於小天,他們不得不放緩馬車行駛的速度。
“二長老,不知玄醫穀還有多遠?”
望著馬車外越來越熟悉的景致,沐離歌內心微微震撼。萬萬沒想到,這神秘十足的玄醫穀居然就位於昭陽國和萊鳳國交界的地方。
“照目前馬車行走的速度而言,再過兩個時辰吧。”
坐在馬車上假寐的玄明,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哮病剛發作完的單右,以及挨著沐離歌坐、昨晚在客棧趁他睡著來掐他脖子的於小天,氣呼呼地冷哼了一句。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單右一臉愧疚道。
原本兩日能到的路程,愣是走了好幾日,今天已經是沐離歌一行人出發的第五天。途中單右哮病發作了三次,幸虧有花傾城給的藥,再加上玄明及時為他施針,他才能安然無恙。
單右也知道主夫之所以會把他帶上,也是怕他待在花宅,萬一病發,救治不及時而出事,因此他心裡甚是過意不去。畢竟此行的目的可是為了給四叔君治病的,結果卻因為他愣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阿右,既然傾傾把你交給了我,我就得對你負責。哮病發作也是沒辦法,你……不必太過自責。”
昨晚在朝陽省的省城客棧,夜半時分,於小天突然從床上爬起跑到隔壁房間去掐玄明的脖子。沐離歌雖然很擔心於小天,怕再不給他解蠱,不但要承受蠱毒摧殘之苦,還會被染柒月操控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但看到單右如此懂事,他也不想給這個少年帶來太多心理負擔。
“大哥,要不你直接把我打暈吧,我怕再發生昨晚那樣的事。”於小天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玄明,一臉歉疚。
“倒也不必如此麻煩,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隻要我給你紮兩針就行了。”玄明聞言沒好氣地說道。
“二長老,四弟他並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那昭陽國的國師控製了神誌,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我代他向你致歉。”
“哼!倘若我不知道這些,早在他溜進我房間的時候,我就一掌把他劈死了!”
玄明隻不過想順勢觀察於小天被控製到什麼程度,並不是他真的躲不開於小天的突襲,但這並不影響他生於小天的氣。
“這令牌是我先拿到的,我說了算!”
“不,這令牌就在我手中,應該聽我的才對!”
……
沐離歌一行人走著走著,卻被一群村民給擋住了去路。在車夫將馬車勒停後,蕭冷玉便下車詢問圍觀的人才得知,原來是有兩姐妹在爭奪一塊令牌,互不相讓,僵持許久,以至於路過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直到把整條路都給堵死。
“令牌?可知是何令牌?”
玄明聞言麵色微沉,難不成是妙手與回春剛從這裡經過?
“稟二長老,好像是為了來年正月十五,可以去玄醫穀參加‘杏林大會’的那塊令牌。”蕭冷玉把打聽到的事,如實回稟著。
“豈有此理!這令牌發到誰手上,誰就有資格進玄醫穀參加‘杏林大會’,如何還會出現爭奪令牌之事?”玄明麵色微冷。
“二長老有所不知,這爭奪令牌的二人姓薛,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姐姐叫薛芬,妹妹叫薛芳,都是朝陽省城裡有名的大夫。令牌雖然有一枚,可上麵卻隻寫著薛家嫡女,她們家中尚有八十老父,一個去參加‘杏林大會’,另一個就得留下單獨照顧老父親。”
“照這麼下去,恐是得耽擱不少時間,我下去看看。”沐離歌望了一眼烏壓壓的人群,麵露擔憂之色。
“不行,大哥!你如今懷有身孕,前方人多擁擠,莫要讓人衝撞了你,還是讓我去勸他們讓讓道吧。”於小天邊說邊從馬車上起身,隻是他剛站起來,腿就一個發麻,不得不再次坐回去。
“真麻煩!都給我坐好!”
玄明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沐離歌和於小天,這兩人一個身體虛弱,一個懷有身孕,哪一個去都不合適。而他那藥童,怕是鎮不住場子,至於車夫,那就更彆指望了。玄明隨即被迫結束他悠哉的假寐,下了馬車後便朝著烏壓壓的人群而去。
“這令牌是我先拿到的,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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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令牌就在我手中,應該聽我的才對!”
“狗屎芬,你這是一定要跟我爭是嗎?”
“牛糞芳,這就是你對待長姐的態度嗎?”
……
“都給我閉嘴!”
眼見兩人吵著吵著,一副要動手的模樣,玄明隨即厲聲喝道。
不隻是正在爭奪的二人,就連圍觀群眾忽然聽見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都不由停止喧嘩朝玄明望去。
隻見前方忽然走來了一位滿頭銀發、慈眉善目的老者。但見他身著一襲翩翩白衣,手持翠綠冰清玉笛,腰間還掛著一個褐色大葫蘆,一副隱士高人模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二人既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居然為了一塊令牌互相推諉照顧老父的責任,簡直豈有此理!老夫看你們二人誰也沒資格去參加玄醫穀的‘杏林大會’!”
玄明斂起極富有欺騙性的慈悲麵容,厲聲嗬斥道。他尋思著回頭就好好罵罵那妙手回春二人,這找的都是什麼人品的大夫啊?沒有人品也就不可能有醫德,哪怕醫術再高,玄醫穀也不歡迎。
“老先生,您誤會了!”
一名中年女人隨即上前解釋道“薛家姐妹二人爭奪令牌,其實都是想著讓對方去,並不是要占為己有。”
“哦?有這等事?”
玄明聞言微微訝異。畢竟每次妙手回春二位使者外出派發令牌的時候,哪個接到令牌的大夫不是喜極而泣,隨即回家焚香祭祖的?還真是頭一回聽說互相推讓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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