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君,依奴才所見,為今之計,您還是先稱病為上……”關鍵時刻小辛子諫言道。
“恐怕也隻好先如此了……隻不過以本宮對皇上的了解,她定然是會追問本宮究竟身染何疾,然後再召太醫前來診治……”
安子皓喃喃自語,接著便見他微斂雙眸,壓下深深的無奈,果斷吩咐道“安寧,去把慕宇帶來,讓他無論如何得攔住皇上……”
“是,皇貴君。”
安寧領命後隨即快速離去。
這安慕宇乃是安子皓姐姐安知薇(禮部尚書)的庶子,今年十七歲,長得相當俊秀,頗有幾分安子皓年輕時候的模樣。
安家出了一個安容君,現在又晉升成了皇貴君,遲遲不嫁人的安慕宇,也有著一顆向上爬攀的心。安慕宇以進宮陪伴舅舅為由留在了攬月宮小住,實際上卻是安家送來替安子皓鞏固後宮地位的一枚棋子。
隻不過,因為安子皓是真心愛納蘭蘊之,不願彆的男人分去納蘭蘊之對自己的寵愛,所以雖然安慕宇進宮多日,他卻一直還遲遲未動過這枚棋子。但眼下,儼然已經不是可以計較這些的時候了,得先渡過難關要緊。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方呼喊“萬歲”的聲音已經越來越清晰,也就意味著納蘭蘊之即將到達皇貴君的寢殿。
安子皓趕忙回去床上躺好,並拿頭巾裹住自己的一頭白發,渾身蓋著被子,且讓人放下帷帳和珠簾。
納蘭蘊之雖然忙於朝政,但聽聞這兩日安子皓身體抱恙,今日下早朝、用過早膳又批閱了一些緊急的奏折後,就特地來一趟攬月宮看他。
“參見……”
當納蘭蘊之走到攬月宮花園的時候,卻忽見前方湖邊亭子裡有一名身著瑩白錦衣的男子正在吟詩作畫,遂揮手製止了宮人們的請安。
“颯雨淒風入,今晨瀲灩滿幽池。青蔥草木迷人醉,天宇殘雲態百姿。”
花園亭中石桌旁,安慕宇左手輕挽廣袖,右手執狼毫筆,在剛畫好的一幅畫上洋洋灑灑落下了一篇詩。
“好詩!好詩!”
已經走到亭子外麵的納蘭蘊之,不由拍手稱好。
亭中全神貫注吟詩作畫的美男子,狀似聞聲剛回過神,抬頭望去,便看見一道身著鳳凰騰飛五彩祥雲黃袍,腳踩黃鍛青底朝靴的身影正朝自己靠近。
“安慕宇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納蘭蘊之走進亭子裡,安慕宇趕忙下跪磕頭行禮。
“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跪在地上的安慕宇雖是一副懊惱模樣,但卻並不顯驚慌失措。
“你……就是安慕宇?是子皓的侄子?”納蘭蘊之莫名覺得眼前的男子有種熟悉感。
“回皇上,奴家正是安皇貴的爹家侄子,安慕宇。”
安慕宇低眉垂眼,一副乖順模樣,隻是身板卻始終挺得直直的,隱隱還透著一股傲氣。納蘭蘊之見狀唇角微微上揚,莫名想起了當年的鳳淩煙就是這般模樣。
“安慕宇,抬起頭來!”
納蘭蘊之踱步至石桌前,輕挑起安慕宇的下巴,隨之便看見一張明眸秀眉,麵如傅粉、唇若抹朱的俊臉。
驀地被挑下巴的安慕宇微微一驚,一張白皙的俊臉頓時爬上了些許紅暈。
“起來說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