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馬場,
自從與妻子和離後,徐晉騫即使心中隱痛難消,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打理著他那些生意。但一空閒下來,免不了會有所感觸。
這天,他在忙完手頭上的生意後,就坐到山居的觀景懸廊下喝起了悶酒。
喝著喝著,他不禁回憶起了與妻子的過往。
他不由籲歎一聲,撫額靠至椅背後,閉上了眼睛。
但見薑展航走至他身側,輕聲道:“天氣尚寒,爹不宜在風口上喝酒,會傷身的……”
徐晉騫乍聽到薑展航的聲音,不由一怔。
旋即,他睜開眼睛,坐直身體看向薑展航,脫口問道:“翊航?你怎麼來了?”
轉而,他輕哼了一聲,諷道:“不對,該喊你為薑二公子了……不知薑二公子駕臨我徐家馬場,有何貴乾啊?”
薑展航將手中的食盒往茶幾上一放道:“我是來看我爹的……”
徐晉騫聽著這聲久違的稱呼,似有些動容,遂拋出一問:“怎麼?你不是已經認祖歸宗了嗎?有了親爹,還要我這個……”
未等他說完,但聽薑展航打斷道:“娘說了,即使我認了親爹,也不妨礙我喊您為爹……您養了我這麼多年,雖說不上有多寵愛,但也沒對我吝嗇過……我是有不爭氣和不懂事,但生恩不及養恩大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他說著,從食盒中拿出酒菜,接著道:“說來,我們父子好像還從來沒對坐小酌過呢……來,讓翊航陪您喝兩杯……”說罷,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徐晉騫見此,遂端起酒杯,一口悶下。
隨後,他側身詢問:“你娘,她可好?”
薑展航將酒一飲而儘後,邊給自己和徐晉騫添酒,邊說道:“娘一切安好……”
也不知道徐晉騫是真的沒話找話,還是故作姿態,跟著又問了一句:“那你呢?他,對你可好?”
薑展航仰頭喝下第二杯酒後,作淡然狀回道:“談不上好與不好,也就是尋常父親對兒子那樣唄……除了訓教,就是督促我,跟大哥學做生意……”
說到此,他略現出不耐,籲了一口氣後,忍不住脫口而出:“說什麼,他薑福源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也就是您不懂教,或是不想教而已……於是,也不管我那個大哥願不願意,就讓我跟他學做生意……”
徐晉騫正端起酒要喝,聽了這話後,生氣的將酒杯往茶幾上一放道:“哼!我是不懂得教,卻好過他硬教吧……他是個什麼臭脾氣,我還不知道嘛……這麼多年來,他恨毒了我。如今,你娘跟你,被他給奪了回去,他當然是要將這恨灌輸於你們母子,好讓你們也恨毒起我,以期懲罰我,令我痛苦……是,我承認,當年是我情難自禁,最終帶走了你娘……那也是他薑福源不善待你娘……以你娘的才情,他一個苦力幫的幫主,怎配得起?你娘肯下嫁於他,也不過是看在他老實,誰知道他竟然是個混帳!擁有如此好的妻子,卻不珍惜。是他不配你娘!”
對此,做為兒子的薑展航未予置評,而是起筷夾了塊雞肉放到徐晉騫的碗裡道:“爹,彆光喝酒,來,吃些菜,這可是出自芸樓大廚的手……”
徐晉騫欣然夾起雞肉來吃的同時,心下則得意:“薑福源,我雖輸了小璃給你,你卻輸了個兒子給我,你我還是打成了平手……”
就在這時,隻見馬場管事的,引領著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來。
中年男人來至徐晉騫近前,即先行執禮自報家門:“在下乃是莞公主府上的,鄙人姓莫。因著莞公主要為瑞哥兒作福,除了給守邊關的將士家人贈送衣食,還準備送一批戰馬,故派在下前往徐老板的馬場挑選,不知徐老板手頭上可有精挑細選好的馬匹?”說著,亮出了代表身份的腰牌,以及一遝銀票。
徐晉騫聞言,放下杯筷,起身將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執禮笑道:“既是莞公主有所需求,徐某定竭儘所能……”
轉而,他吩咐管事的:“那你就帶著莫管家去挑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