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山腳下,原有五六戶人家,但這些人家,已經被遼兵或是金兵打草穀禍害完了,隻剩下空蕩的房屋院落。那些走投無路逃難的人,與逼迫得沒有生路的人們,彙合到了一起,住到了此地,自發形成打家劫舍的土匪義軍。
這支義軍約有四五十人,但他們隻針對遼人或是金人,從不去禍害漢民。原曆史中,自從趙榛他們加入,如滾雪球般,規模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一支席卷北方戰場,近十萬人的義軍,這是後話。
要說趙榛與他們結合,倒不是趙榛能力強,而是相互借力。趙榛有皇族的身份,吸引來很多對大宋忠心的臣民。如聚集在讚皇五馬山的馬擴,他曾是出使遼金的使節。
他們獲知趙榛與這裡的四五十人聚集,改為梁姓。於是就邀請趙榛去了五馬山,擁立他做首領。發展到近十萬的兵馬,抗擊金兵。
最後被金國重兵包圍,除了狡猾的馬擴和趙幫傑突出重圍外,他們都戰死沙場。
黃延絕不會讓這樣的悲劇上演,即使沒有趙榛的參與,在五馬山的馬擴與趙幫傑,照例會編造一個皇族出來。曆史不會因為有沒有趙榛而更改。
而在這裡的聚義的這些人,大部分死在了金人手裡。黃延準備將這些人都帶走。
此時已是五月,清晨,陰雨數天的太行,終於迎來了曙光。綠油油的枝頭,嫩綠的葉片仿佛能掐出水。
在山裡,這些聚義的人也要生活。除了劫掠金人與遼人,他們也會采摘茶葉與北方遊牧民族換取牛羊,再用這些牛羊與南方漢人換取糧食。
梁鴻眠是這些漢人的頭領,他們一家原本在遼國南京。金人攻占南京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無論漢人,契丹人還是蒙古人,都是無差彆野蠻屠殺。
梁鴻眠的父母,就是慘死在女真人的屠刀下。他和兩個妹妹因為及時躲入家中暗道,沒有被金人找到,才幸免於難。
他帶著妹妹們,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逃出南京。在路上,正好遇見金兵屠殺逃難的漢人。
梁鴻眠身高體壯,又是死了爹娘,新仇舊恨,對金人的仇恨再也控製不住。衝上去將那兩個金兵拉下馬,奪過他們手裡武器,殺了這兩個畜牲。那些漢人也是紛紛仿效,將那些金人拉下馬來,雖然付出死了幾人的代價,也將餘下的金人全殺了。
就這樣,那些人以梁鴻眠馬首是瞻,跟在了他身邊。他們一路走,一路專殺落單的金人,遇到金人大部隊,就躲入山裡。找到這裡時,身邊已經聚集了四五十人。
梁鴻眠與契丹人、蒙古人做過生意,知道他們需要些什麼。當他們找到這裡時,發現這處房屋院落的山前屋後,種有很多茶樹,而茶葉正是北方遊牧民族所需。
鹽鐵茶是蒙古人、契丹人的必須生活物資,他也知道做茶的手法。於是,號召這些人采茶販賣。
“哥!小妹好像病了,我早上起來,看到她儘說胡話!怎麼也叫不醒!嗚嗚……!”梁鴻眠的大妹妹,梁靈兒找到大哥哭道。
梁鴻眠對這兩個妹妹疼愛無比,聽說小妹梁惜盈病了,沒來由心裡慌亂難受。他在父母屍身前發過誓,一定會照顧好妹妹。
跑進屋裡,果然見到小妹妹雙目緊閉,臉色潮紅,呼吸急促。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由嚇了一跳,小妹的額頭滾燙無比。
“惜盈!醒醒!醒醒!我是大哥啊!”梁鴻眠搖晃著那具小小的身體。
梁惜盈在他的搖晃下,慢慢睜開眼睛“哥!……我……我好難受,……渾身沒有力!”說完話又閉上了眼睛。
“惜盈,哥馬上去給你去找大夫,在家等我。”
梁鴻眠迅速騎馬朝真定府而去,在傍晚的時候,將真定府的一位郎中抓了回來。
郎中大夫姓陳,但醫術水平一般。他給梁惜盈診過脈後,開了一副治傷寒的方子。梁鴻眠連夜將藥抓回來,給妹妹煎服。
第二天,沒有一點效果,孩子依然不見好轉,而且更加嚴重。被抓來的陳大夫,也是束手無措。
正當梁鴻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外麵忽然跑來巡邏的兵士報告“大王,我們在外麵抓住一個形跡可疑的老丈!”
“走,我們先出去再說。”梁鴻眠不想影響小妹,讓大妹妹與陳大夫照看,與巡邏的人來到外麵。他們見到了裝扮成老人的黃延。
“說!你是乾什麼的?怎麼跑到我們的地盤上來了?!”
“小老是個大夫,特意到你們這裡討口水喝!”
聽他說是大夫時,梁鴻眠心中大喜,他正憂心妹妹的病情,忙道“老丈你真會看病?”
黃延點點頭道“當然是真,難道你家有病人?”
梁鴻眠二話沒說,拉起黃延就朝他妹妹的房間而去!黃延見到了他的兩個妹妹。
梁靈兒和梁惜盈年齡都不大,梁靈兒十六七歲,梁惜盈是個十歲大的小孩子。
原曆史中,陳大夫沒有治好梁惜盈,她會在幾天後,因為缺醫少藥,陳大夫的誤診而殞命於此。
梁靈兒命運多舛,被五馬山趙幫傑看上,納為妾室。後被金兵擄走,受儘折磨而死。
她們的大哥梁鴻眠,一年後,在與金人交戰中死去。
黃延給梁惜盈診過脈,從藥箱拿出一顆藥喂進她的嘴裡。
陳大夫四十多的年紀,見黃延給患者喂下藥就道“大王!既然你另請高明,出了問題可不關我的事了!”
“你這庸醫,把嘴給我閉上!若不是你延誤我妹妹病情,我怎會另請他人!再囉嗦,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梁鴻眠的眼睛一瞪,嚇得陳大夫連連點頭“是是是……!”忙退到一邊,但眼睛卻注意黃延與梁惜盈的一舉一動。
他也想好了,若是那孩子出了什麼意外,就推給眼前的老大夫。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黃延看向他。讓他心裡慌亂,忙躲開黃延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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