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根棍!
正月二十六,河東軍接到一份詔令,言說朝廷中使在太原談崩了,叛軍不肯歸降。
詔令命河東軍繼續在榆社縣駐守,令都知兵馬使王逢隨時待命,朝廷擬從彆的藩鎮為他征兵,不日便由王逢率領其他藩鎮兵圍剿太原叛軍。
河東軍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他們中出身太原的士兵徹底崩潰,群情嘩然。
這些太原兵亂哄哄包圍了王逢營帳,要求主帥放他們回家保護家人,聲稱王逢若不應允,他們就自己回去。
王逢大怒,傳令軍中判官,若有人敢私自出營,按逃兵論處。
到了下午太原兵仍圍在王逢大帳外不肯散去,監軍呂義忠無奈出去安撫,聽這些將士七嘴八舌地訴說委屈。
“監軍,你也是太原人,你難道忍心看著太原城被毀?”
“監軍,我家隻有阿娘和三個即將成年的小妹在家,我必須回去保護她們。”
“監軍,太原百姓剛被楊弁那廝掠奪過一輪,若再被藩鎮軍搶劫第二次,還有幾成能活命?”
“監軍,你去跟都使求求情,放我們走吧。”
呂義忠一臉無奈
“軍令如山,我也沒辦法,再說你們這點人,即便回去肯定也是送死。”
“那我們也要死在家人身邊。”
……
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跑進王逢大帳。
“都知,軍營外麵有一個叫劉異的人求見,他自稱是你朋友。”
“劉異?”
王逢瞬間有些迷惑,劉異回鶻大戰後不是被調入京中金吾衛了嗎,怎麼會來這裡?
“請進來。”
不多時,衛兵帶著劉異走向王逢營帳。
這是劉異來榆社縣半個月來首次進河東軍大營。
他住進崇嚴寺的第二天,就雇了名本地閒子在河東軍大營外圍蹲守。
劉異告訴閒子若是看見穿黃衣服的快馬驛卒進軍營就通知他。
這段時日他帶著昆侖瓜滿縣城亂逛,到處吃吃喝喝,順便勘查地形。
今天閒子通報再次看見一名快馬驛卒進了軍營,距離上次看見黃衣驛卒已經過去了十六天。
劉異知道李瀍那邊的造勢已經完成了,十六天應該可以煉出真金了,所以他現在來借兵。
劉異進入王逢大帳前,特意瞥了一眼營帳外那群吵吵嚷嚷的士兵,唇邊露出賊笑,效果不錯。
他一進入大帳就調侃
“你這裡也在鬨兵變嗎,外麵怎麼那麼亂?”
“劉異,還真的是你,衛兵來報說劉異求見時,我生怕是重名的人,唉,你怎麼突然跑這來了?”
王逢熱情地拉著劉異的手臂,引領他入座。
“我來幫你脫困啊。”
“你知道我的困境?”王逢疑惑。
劉異喝了一口王逢為他準備的茶。
“五路大軍圍剿澤潞,你們河東軍駐紮在榆社縣是為了攻打潞州,可為何過了這麼久仍然沒攻入潞州?”
王逢臉色尷尬回道
“是我無能,劉稹派了大將劉公直駐紮在潞州鄉縣,他想攻過來,我想攻過去,我們交手過幾次,勢均力敵各有損傷,現在隻能隔著芒夫關對峙,幸好芒夫關仍在我軍手裡。”
“所以是你思維不對。”
王逢詫異,卻沒惱怒。
殺胡山一戰令這位將門虎子對劉異的軍事才能心悅誠服。
他誠懇請教“請劉兄弟指點迷津。”
劉異放下茶杯,篤定說道
“你若真想攻進潞州,就得先把芒夫關讓給劉公直。”
王逢蹙眉不解,問道
“這是為何?”
“現在你打不進去,他攻不過來,已陷入困境,若此時芒夫關歸了對方,劉公直會作何反應?”
王逢順著劉異的思維推演,回道
“如果芒夫關歸了對麵劉公直,那駐紮在鄉縣的叛軍肯定會即刻過關攻打我們。”
王逢說到這雙眼頓時一亮,他是個聰明人,馬上領會到劉異的意圖。
“你的意思是將對麵叛軍誘到榆社縣來打?”
劉異開始滿嘴跑火車。
“聰明啊,你這智商上清華北大沒毛病啊。”
“啊,清華北是誰?”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榆社縣駐紮這麼久,這裡是你主場,在這裡打,你可以隨意挖坑設陷阱。”
說罷劉異遞給他一張紙。
“這是我近日勘查後為你標注的埋伏地點和設陷方式。”
王逢看過後大喜,但他樂觀了沒兩秒,又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
“劉異,你不知道,對麵的叛軍實力很強,而且人數比我們多,所以我前陣才請求朝廷增援,我怕即便我們有主場優勢,也占不到太大便宜。”
劉異嗬嗬奸笑
“我說讓芒夫關歸對麵,又不是讓你將芒夫關清空送給劉公直,而是讓你連兵帶將的送給他。”
王逢思索兩秒,隨後再次展露笑容。
“你是說讓芒夫關將領對叛軍詐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