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木牌十分老舊,外表粗糙,甚至讓人覺得是隨便從哪一個角落裡麵撿回來的破爛。
但偏偏這樣一塊小木牌,每一次在暗羽殺完人之後,都會習慣性的摸摸它。
首領暗羽最為珍視之物,有二。
其一,是他殺人的劍。
暗衛以劍止殺,劍是他們這麼多年來,最忠實的守護者。
沒有人能在一個暗衛還活著的時候,奪走它的劍。
哪怕隻是看看。
對於暗羽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除了手中的劍之外,其二,自然是那塊小木牌。
木牌的重要性,甚至一度超過劍。
劍殺了人,染了血,暗羽會嫌棄。
但他的木牌要是染了血,會被他用袖子一遍一遍仔細的擦乾淨。
動作小心虔誠得他們暗衛內部人員看了會心驚膽戰的程度。
那雙隻會殺人的手,何時用來做過如此精細的事。
結果這下東西丟了。
不亞於他們首領的心肝被人給掏了。
暗二連忙追問:“首領您多久回來?”
暗羽啞聲回應:“日。”
“要不,我送您一塊新的?”
暗二大著膽子試探著問了一句。
之前那一塊,丟了就丟了吧。
也不是什麼精貴物品。
破舊得比那地上的廢品還不如。
暗羽未言,指尖微動,手中的劍亮出半截劍光,反射到暗二的臉上。
銀光冷劍,濃烈的殺意隻存在過一瞬,是首領的警告。
“閉嘴。”
“勿言。”
殺人後,沒有木牌安撫的暗羽,情緒不安定,罕見的暴虐。
話音落下,暗二的跟前已經沒了人影。
好巧不巧,暗羽剛離開沒多久,給齊宣治療結束的蘇蓮衣拿著一些傷藥出來,輕聲喚道:
“羽首領?”
“世子說您受傷了,讓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蘇蓮衣等了一會,沒看見有人出現。
見她有些執著,藏在暗處的暗二出麵。
同樣的黑色勁裝,銀色麵具,但暗二和暗羽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暗羽像一柄鋒利冰冷的劍,沉默時無言,殺戮時殘忍。
“首領執行任務去了,蓮衣姑娘先回去休息。”
蘇蓮衣:“可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暗二搖頭:“不知。”
他們首領脾氣大得很,想出去浪多少天,連主子都管不了。
反正這個世界上,能殺死首領的人,可能還未出生。
至於受傷,自然是肯定的,畢竟那些小刀小傷的,隻要不是傷得首領提不起劍,那人就彆想活。
……
大半夜,暗羽循著之前走過的路,在密林間穿梭。
環目四顧,卻發現需要找尋的地方太大,無處可尋。
天大地大,丟失了那麼小的一塊東西,哪裡尋得到?
尋不到了。
因為動作太大,之前腰腹間的傷口再次被撕裂開來,有血不斷浸濕黑色衣物。
隨手一摸,便是一片濡濕。
但此刻,暗羽顯然無心關注自己身上的這點小傷。
隻要死不了,還能蹦著去殺人,就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