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無知無覺的皺成一團，在門口足足猶豫掙紮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推門而入。
他臉上還戴著易容的麵具，不習慣將自己的真容顯露出來。
宋祈的呼吸已平緩下來，披散著頭發，安靜的躺在床榻上。
暗羽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凝視良久宋祈後，罕見的覺得宋祈長得十分好看。
反正，樣貌是極符合暗羽喜好的。
暗羽躊躇著抬手，手指搭上衣領處。
手指剛觸碰到衣物，他似想起些啥，冷厲的目光如炬的一一掃過那些侍衛所藏的地方。
“出去。”
暗羽不太想被人看見。
空中傳來幾聲輕微的嗤聲，而後門窗一開一合，房內才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聽見那些輕嗤聲，暗羽心中無端氣悶。
蠟燭的光太亮，照得暗羽呼吸急促了些。
他調整好心緒之後，彈指一揮，將燭光撲滅，然後脫下身上的衣物。
一件一件的，從外到內，脫得十分仔細。
脫到最後，還剩下最後一條白色的底褲時，暗羽犯了難。
雲老隻說，讓他脫衣服，卻沒有說，要脫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合適。
全脫還是留一件?
暗羽糾結著，猶豫著，手緩緩搭上褻褲褲頭處。
全脫了，應該也無關緊要的……
第二日在宋祈醒來之前離開就可以。
不讓宋祈看見，便行。
相比於這種羞澀之感，暗羽似乎更害怕看到麵無血色躺在床上的宋祈。
他此刻真切的意識到，他怕這人死。
死的得悄無聲息的，氣息一斷，人就沒了，人沒了，什麼念想就都沒了。
這是第一次，暗羽想要一個人活著的念頭，如此強烈。
能讓這人舒坦一些，許是值的。
衣物全部被褪去，暗羽動作輕巧的上了床。
雲老說的那些話，暗羽不知是戲言，還是真話。
但他都認真遵循著雲老說的話，嘗試著去做。
宋祈的被子中，躺進來了一具略顯僵硬的軀體。
察覺到宋祈沒被他的動作驚醒之後，暗羽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猶疑了下，緩慢伸出手，將宋祈攬入懷中，爭取全方位的抱著宋祈，讓宋祈略冰涼的身體能回暖些。
之前紮過銀針後，宋祈的上半身也未穿衣物，此刻二人上半身幾乎赤裸相貼。
熱度從肌膚相觸的地方開始朝著四周傳遞，這種感覺很奇妙，心中的感覺，連暗羽自己都道不清弄不明。
他手指微彎，抱著宋祈的手臂緊了些。
察覺到熱源，宋祈無意識的朝暗羽懷中貼得更近，呼吸都噴灑在暗羽脖頸處。
現在這個姿勢，隻要宋祈一側頭，就能吻到暗羽的喉結。
但顯然，此刻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微弱的呼吸撲灑，隨著熱度蔓延至暗羽的全身，心臟跳動的頻率無意識中逐漸變得快了些。
陡峭的心尖處，似是開出了朵甜蜜的花朵。
想輕碰它，又憐惜它，生怕弄碎它。
就同暗羽現在看見宋祈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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