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諾鎮外圍的那座超大彆墅中,墨涔看了一眼自己擺放在床頭,剛剛忽然亮起來的手機,麵無表情地掃過信息內容後,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中的書籍上。
派出去的這群手下辦事都很麻利,加之有一個再適合不過的人協助,這趟行動也完成得還算順利。
窗外的大風裹挾著雨絲毫無節奏地敲擊在緊閉著的窗玻璃上,墨涔卻仍沒一絲被打擾了清靜的跡象,翻動書頁的手依舊沉穩非常。
和室外來勢洶洶的極端天氣相比,室內顯得過分靜謐了一些。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速流逝,那輛遮擋了號牌的黑色轎車巧妙地繞過了所有有監控探頭的路口,往米藍城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停在了一幢看似平平無奇的二層小樓邊。
後座的車門打開之後,黑衣男人先矮身下了車,才把至今仍舊昏迷著的felice扛下了後座,麵色淡定地敲了敲那幢二層居民樓的大門。
無數雨滴落在他頭頂的黑色防水帽上,寬大的黑色帽簷阻隔了雨滴,卻沒能擋住他此刻淡定淩厲的視線。
二層小樓內傳來了一點不太明顯的腳步聲,卻沒有立刻給門外的黑衣人開門,隻是以一種特殊的韻律節奏在門內敲擊著什麼東西,等待著屋外之人的回應。
被黑衣人扛在肩頭的felice上半身倒掛在男人背後,淺金色的發絲逐漸被雨水浸透,雨滴彙成了一股細小的水流,無聲地砸落在屋外的地麵上。
黑衣人淩厲的視線緩和了一些,抬手在門框上以另一段獨特的韻律節奏敲擊著,仍舊沒有說話。
門內的人似乎等到了正確答案,下一刻就把門打開了。
駕駛室的黑衣人這才下了車,壓低帽簷並鎖上車門後,跟在扛著felice的黑衣人身後走進了二層小樓。
居民樓的門再度關閉之後,所有的風雨仿佛都被擋在了這幾堵看似脆弱的牆外,除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和開關門聲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
等felice再度恢複自己的知覺時,才發覺自己的全身都濕漉漉的,似乎是整個人被泡在水中浸濕過,又像是被人拿一桶冰涼刺骨的水潑醒。
濕透的發絲擋住了一些視野,他努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隻能勉強感知到一點微弱的光感。
目之所及的地方,幾乎都是一片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
活動了一下四肢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正坐在一把堅硬冰涼的木椅上,手還被反綁在身後,嘴也被粘合力極強的膠帶封住,完全出不了一絲聲音。
雙腳是felice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動的地方,可他幾番使力蹬腿之後才發現,自己坐著的這個木椅是被固定在原地,憑他的力氣根本無法使其移動哪怕一分一毫。
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felice卻連叫都叫不出來。
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似乎被固定在了木椅的哪處結構上,甚至讓他連簡單的站起動作都無法做到。
felice憋足了全身力氣,雙眸因為用力而逐漸爬滿了紅血絲,暗處卻仍舊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折騰了幾分鐘,felice的體力幾乎耗儘,都沒找到任何一個可以讓自己從這個地方逃脫的方法。
他仰起頭,將後背靠在木椅的靠背上,閉上雙眼,在黑暗中拚命地呼吸著,整張臉都透著一股不太正常的潮紅。
felice的腦海中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同時還想起了他學習華夏語時某個已經不記得姓名的老師教過他的一句話。
——虎落平陽被犬欺。
當時對華夏文化不算了解的他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下卻多少有點明白,他似乎眼下就處在這種處境之下。
似乎是被felice臉上瘋狂卻又無力的神色取悅,這個隻有一絲微弱光線透入的房間的角落裡,突兀地響起了一陣緩慢而清脆的鼓掌聲。
felice的聽覺被喚起,他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不見什麼人從濃稠的黑暗當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