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諾的警局裡,顧自哲和沈由卿回答了第五遍眼前這位警長問的同一個問題後,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那個筆記本已經交給您了,我們兩個並沒有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僅僅隻是看到了背影。”
沈由卿緩慢地用不列顛語朝麵前這位警官解釋著自己當時看到的狀況,努力讓那位好像不列顛語不算很好的警官理解自己的意思。
顧自哲看著自己這個究極i人的女朋友如此努力的模樣,看了一眼兩人對麵那位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官,開始認真憂慮起了自己和卿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
今天一早,他和卿卿第一個發覺了黃嫋失蹤的事,也在請團隊的人聯係警方之前數次撥打了黃嫋的號碼。
要不是一直打不通,他也不會和卿卿一起拿著筆記本來警局請求幫助。
不知是否因為億達利境內失蹤案件很多的原因,又或者是這個國家相關的管理體係太過鬆散,被分來負責處理這起失蹤案件的警官似乎有自己的問詢思路,一直很執著地認定他和沈由卿與黃嫋失蹤的事情有關。
他的億達利語水平雖然應付日常交流沒有什麼問題,可對於說服一個過分執著的本地警官,詞彙明顯還是有些不夠用。
不然他也不會無奈地和卿卿一起被困在這個房間裡,還拿麵前這個警官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你們看到了那個人將那位小姐扶出去,當時為什麼沒有追出去,反而去拿上了她遺落在前台的筆記本呢?”
這位警官用發音有些生澀的不列顛語發問道,聽得顧自哲幾乎有了翻白眼的衝動。
明明他們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事情的情況,他和卿卿也是在事後才反應過來門外那人扶著的人是誰,並不知道那是黃嫋,為什麼他仍舊如此執著呢……
雖然身為警官,對任何事保持懷疑態度是好事,但這份懷疑態度要是會給對方造成困擾,那可就不是一件美事了。
“卿卿,我們暫時彆解釋了,等到老板娘從電腦裡把大廳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送來,我們再仔細還原一下事件。”
反複對一件事進行解釋的確是一件頗為耗費體力的事情,顧自哲甚至懷疑兩人對麵這位將官是否是想用疲勞戰術摧垮他們,好讓他們二人能交代出他想象中的那個“真相”。
顧自哲沒有了解過億達利這個國家的具體警銜,但看著這位警官的肩章,他也大概能感覺出來一件事。
——眼前這位一根筋的警官,在這個國家的警察體係裡,警銜應當不算太高。
來警局之前老板娘已經告訴過他們倆,由於前台的電腦比較老舊,所以雖然有監控記錄,但也需要一定時間進行導出操作,來這裡的速度可能沒有這麼快。
沈由卿看了一眼顧自哲此刻麵上的神色,稍稍歎了口氣,朝他點了點頭。
這個警局的問詢室大門上有個小窗,並不是完全看不到外間的景象。
在他們二人停留在這個房間的時間裡,門外路過了無數行色匆匆、根本不往審訊室內看的人,但一直沒發現旅館老板娘的身影。
好在這個警官雖然一根筋,卻沒有完全限製顧自哲和沈由卿的自由,還是讓二人把手機帶進了問詢室,似乎是並不害怕他們會做些什麼一樣。
那一刹那,顧自哲腦海裡靈光一閃,忽而想到了一個說服麵前這位警官的新思路。
如果陳述既定事實沒有用,那麼從黃嫋失蹤這件事的本身反推,會不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畢竟無論是他還是卿卿,都沒有任何作案動機。
麵容甜美中透著英氣的沈由卿此刻臉上已經有了疲色,卻似乎也在同時想到了什麼,雙眼變得分外明亮。
“小哲,我們換個思路吧,不要被這位警官帶了節奏。”
沈由卿目光明亮地和顧自哲當著那個警官的麵用華夏語交流起了敘述思路,一點都沒有避著他的想法。
聽到自己不熟悉的音節響起在這片空間裡,執拗的警官皺了皺眉,剛想開口打斷這兩人的交流,卻硬生生在打斷的前一瞬閉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