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得知她的遭遇時,選擇了漠視。
他要按照那個人說的話做,把良心切掉,謝時鳶就是他切掉良心的證明。
他必須做到,那個人才會相信。
畢竟誰都有可能害他,背叛他,但那個人不會。
他們心中懷著一樣的目標,那就是仇恨。
那個人比他的環境更為折磨,危險。
他怎麼敢違背對方的意思?他沒有資格違背的。
謝庭柯不可以奢求任何感情,不可以被心軟、猶豫這些情緒影響。
謝庭柯就該成為一個冷血無情,鐵石心腸的人。
成大事者沒有感情,無情的人才能成事。
成為一個純粹的“利益感知”動物,拋去情感、輿論、雜念,隻關注每件事的結果是否對目標有幫助,不受旁人的道德審判,不對弱者同情心泛濫。
這是那個人告訴他的。
那個人不準他忘記,並在關鍵時刻提醒著他。
所以,謝庭柯做了那個認為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決定。
一家人去清河鎮度假,謝媛媛中途帶著保鏢離開,他留個心眼,偷偷跟了上去。
那片茂密的森林裡,不是隻有他們,還有那個在暗中看著這一切的他。
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拖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昏迷著,又冷又渴。
小女孩擔心小男孩感冒,把外套脫了,蓋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頭上,臉上遍布著傷痕,情況很不好。
小女孩怕他一睡不醒,不停的和他說話,幫忙擦拭血跡。
她會找果子喂給小男孩,口袋裡裝著僅剩一粒的糖果,也小心翼翼的剝開糖紙,送入小男孩的嘴裡。
小男孩迷糊著要喝水。
她把他安置在山洞裡,便跑到外麵去找水。
也就是她離開沒多久,謝媛媛便出現了。
謝庭柯都看在眼裡。
他還聽見謝媛媛在嘀咕著一個名字,“謝時鳶。”
誰能把臟兮兮的小女孩和兒時的小公主聯係在一起。
謝庭柯跟了上去,那一刻他明明是激動的,他記得母親的囑咐,他會找到她的女兒。
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再次遇到了她。
就在他要靠近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有人在追趕她。
小女孩立馬像受了驚的兔子,撒開了小腳丫逃命。
她那麼弱小,那麼惶恐,猶如在森林裡迷失了的小麋鹿。
沒錯,那個時候,謝庭柯隻要往前再邁出一步,當她在林中驚慌失措的逃跑時,伸出手抓住她,她就能逃出去了。
他為什麼退縮?為什麼猶豫?
那雙在暗中覬覦的眼神,為什麼那麼那麼冷漠,如同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的死活與他無關。
她的命運,不是他造成的,他的身份注定了是旁觀者,隻能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
手機震動,一條來自大洋彼岸的簡訊傳了過來。
短信的內容,簡簡單單兩個字“離開。”
是那個人在叫他離開。
那個人一向不滿他和謝家母女接觸,反感他真心把謝時鳶的母親當成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