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眾人麵前,驀地引起了一陣騷動。
丁均晁得勢不讓人,用手點指管道通道“管道通,你還說這蘇淩不是奸細!現在你怎麼說!”
管道通也十分意外蘇淩怎麼會突然現身,隻得無奈地將蘇淩拉在一旁,苦笑道“蘇老弟你怎麼怎麼來了!你不該來的,這下我更講不清楚了!”
蘇淩卻滿不在乎,朗聲道“我不來,就任憑這個人欺負兄長們?那蘇某還如何做人!”
說著,瞪了一眼丁均晁。
管道通聞言,卻是心中感激,拉住蘇淩道“老弟有心了,然而你若不來,我還能與他周旋,你來了我可真說不清楚了!”
蘇淩嘿嘿一笑道“說不清楚那便不說了!”
他這才低聲對管道通道“兄長若是信我,這件事包在小弟身上,您往旁邊站一站!”
管道通半信半疑,可眼下他的確是沒有辦法,隻得點了點頭道“那好,老弟,那我便看你的了!”
蘇淩大包大攬道“放心!沒說的”
說著,轉頭朝丁均晁近前邁了一步,忽地一呲牙,嬉皮笑臉道“那個骷髏不是大使(屎)的您免貴姓什麼啊?”
“我免貴”丁均晁怔了一下,竟也沒有條理,冷聲道“我乃館驛使者丁均晁是也!蘇淩此處沒有允許不得進入!你私闖進來,陰陽教更是留你不得!”
蘇淩聞言,擺擺手道“不是你扣黑鍋的業務倒是挺熟練啊這樣說話,可就沒得玩了啊”
蘇淩一叉腰,滿不在乎道“我說丁拉屎你以為我想進來麼?我住的地方離你們很近,你們吵吵得山搖地動,恨不得龍台都聽到了,這動靜我能不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再說,我聽著我管兄長受氣,豈有不管之理?”
蘇淩已然暗暗地將管道通的稱呼從管道兄改為了管兄長。
隻是略微的變化,聽在管道通的耳中,卻是十分受用,這更親了啊!
蘇淩這個人,真的能處啊!
可是蘇淩卻嘴損至極,將丁驛使改成了丁拉屎。
丁均晁一時未反應過來,倒是他身後的道士聞聽,一個個翻了臉,怒斥道“姓蘇的你竟然敢出言侮辱丁使!”
蘇淩擺擺手,笑嗬嗬道“你看,你們不也屎了屎的叫麼,我怎麼能分清楚是什麼屎呢?是不是”
丁均晁冷笑一聲道“姓蘇的,莫要鬥口我且問你,你來我陰陽教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不是蕭元徹派你來的?”
“你瞎啊,還是聾啊!”蘇淩指著丁均晁回懟道。
“你!”
蘇淩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忽地一捋胳膊上的衣袖道“行我就在你麵前,你看看清楚,我整條個胳膊上這些是什麼?”
他抬起胳膊,丁均晁等人看去,卻見他的胳膊上滿是血淋淋的鞭子抽打的痕跡,雖然不再往外冒血了,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打蘇淩的人下了狠手。
蘇淩又道“看你也看了,方才我管兄長說得清楚明白,那什麼蕭元徹的,勞資早就跟他鬨翻了,現在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出了蕭營,哪個認識他是誰?再有,勞資可是不願來陰陽教的若不是管道通和他身後的幾個兄弟苦口婆心地勸我,說陰陽教千般好,萬般妙的我這才心思活絡,想著暫且來看看”
蘇淩說著一指丁均晁道“你這個道士,好生沒有道理當初是你們陰陽教求我來的,我真來了,你卻認為我是奸細?我是盜你們機密了,還是出賣你老婆了,你特麼的給勞資說清楚!”
“你”丁均晁氣得直翻白眼,他是個道士,更是入陰陽教之前便是道士了,哪裡來的老婆,這蘇淩可把他編排苦了。
丁均晁氣的臉成了豬肝色,怒道“蘇淩!小子!今日你便是口綻蓮花,這陰陽教你也入不得!”
“我呸!——”
蘇淩啐了一口,“什麼陰陽教,勞資就沒想要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說著他也不理丁均晁,朝著管道通一拱手道“管兄長多謝你一片心意小弟給您添麻煩了,行了我這就走了!”
說著,轉頭欲走。
管道通在心裡吧嗒吧嗒滋味,覺著不是那回事,現在不是蘇淩走不走的問題,而是自己折了麵子的問題。
自己折麵子的問題是小,他背後可是他哥哥黑袍護法,這姓丁的玩意兒,背後是白袍護法。
這可是折了自己哥哥的麵子。
管道通想到這裡,不顧一切地過來,一把拽住蘇淩。朗聲道“蘇老弟他姓丁的還沒這個權利,蒙教主讓他管理陰陽驛,他就拿了雞毛當令箭了!兄弟,你安心在這裡待了,我管道通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玩意兒敢說什麼!”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這下雙方徹底鬨翻,兩撥人往跟前一湊合,推推搡搡,對罵不絕。
蘇淩趁機溜到一旁,抱著肩膀看熱鬨。
看了一陣,見他們雖然言語激烈,推推搡搡,但似乎並未有真正要動手的意思。
看來陰陽教的教規他們還是多多少少在乎一些的,不能廝打鬥毆。
蘇淩心中暗笑,既然他們都這麼客客氣氣的,那自己就再加把火罷!
趁他們忙著吵吵,沒人注意蘇淩,蘇淩溜到一張桌案前,抄起茶壺,抬頭看時,便見丁均晁一方,一個高個道士吐沫星子亂飛,罵得正歡。
蘇淩心中嘿嘿直笑,暗道,老弟就是你了!
但見蘇淩抬起手來,手中的茶壺劈頭蓋臉全是悶到了那高個道士的頭上。
“哢嚓——”一聲,那道士慘叫一聲,一捂腦袋,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唉呀你們搞偷襲,你們玩不起!你們一群小垃圾!”那道士抱頭慘叫。
這下蘇淩可真點了炸藥了,原本雙方還克製,這一下,雙方大罵不止,抄起手邊能用的東西,椅子腿、茶壺蓋、茶卮,不由分說,大打出手。
蘇淩看著打成一團的兩撥道士,使勁地憋笑,差點沒憋出內傷來。
雙方正打得火熱,兩邊各有幾個人不是頭被開了瓢,便是眼被打腫了。
正亂哄哄的時候,忽地聽聞一聲冷叱道“都給我住手!你們不顧教規,廝打鬥毆,都不想要腦袋了麼!誰在敢動,本護法先砍了他!”
這一聲冷叱,彷如炸雷,駭得這些扭打在一團的道士們,驀地驚呆在原地。
半晌回頭看時,皆臉色煞白恐懼,仿佛見了鬼一般。
蘇淩甩臉看去,卻見眾人身後不知何時飄落下一個人來。
他周身被一襲寬大的黑袍包裹著,身高過丈,魁梧異常。
然而,身上的黑袍卻是更大,蕩在身上,寬大的黑袖口,仿佛無底黑洞,身後擺長長的拖在地上。
整個人站在那裡,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冰冰,陰森森的死氣。
蘇淩朝他臉上看去,也不由的一驚。
但見此人帶著一張青銅鬼麵,那青銅鬼麵仿佛長在了他的臉上一般,青麵獠牙,闊口咧腮,十分瘮人。
整張臉上上,隻能看到從麵具上麵兩個窟窿裡透出的眼睛,那眼神如冷似冰,帶著幽幽的死氣,讓人頗為的不舒服。
眾人見是此人,皆噤若寒蟬。
反倒是管道通眼前一亮,絲毫不懼怕他,我捂著被揍得腫了的半張臉,幾步走到這黑袍人近前,端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道“大哥小弟被人欺負苦了,大哥你可要給小弟做主啊!”
蘇淩心中一動,這管道通喚此人大哥,此人又一身黑袍,想來定是陰陽教的兩大護法之首的陰陽黑袍使到了。
蘇淩暗中忖道,這事情鬨得有點大了,看這黑袍使的架勢,似乎不好對付。
如今也隻有隨機應變了。
黑袍使者看不清麵容,但動作似乎十分嫌棄他這個兄弟,朝他一指道“給我後退!什麼大哥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黑袍尊使!”
管道通聞言,一呲牙,舔著個臉道“黑袍尊使大哥您看看這事怎麼辦罷!”
他這稱呼公的私的皆喚到位了。
黑袍護法哼了一聲道“還不給我退下丟人現眼!”
那管道通悻悻的退後,途中還瞪了一眼丁均晁,那意思是給勞資撐腰的來了,姓丁的咱們走著瞧!
卻看那黑袍護法,朝前邁了一步,渾身冰冷的死氣更甚,緩緩冷聲道“方才是誰打了管道通?”
丁均晁身後的那些道士聞聽他這麼一問,頓時皆麻爪了,沒一個敢吱聲的,皆求救似得望著丁均晁。
丁均晁也觸頭,但自己這邊,自己是當頭兒,無奈之下,隻得仗著膽子,朝著黑袍護法打了稽首道“那個黑袍尊使這件事”
未等他說完,黑袍使者眼中一道冷冷的利芒射向丁均晁,一字一頓道“是你傷了管道通麼?”
丁均晁的心一縮,忙擺手陪笑道“沒有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就滾到一邊去你還沒資格跟我說話!”黑袍使者聲音平淡,滿是不屑的冷意。
“我”丁均晁一怔,隻得後退,暗中看了跟著他的那些道士,那意思是,你們自求多福罷!
“我再問最後一遍是誰傷了管道通,自己站出來!若是沒人敢承認,那你們都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