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剛要催馬廝殺,卻被林不浪攔住。
“公子,這審正南功夫了得,咱們這許多人,他不過垂死掙紮,乾脆一起上滅了他們這千餘人,何必費力氣呢?”林不浪勸道。
蘇淩嘿嘿一笑道:“群毆難以震懾人心,我自上得戰場以來,從來不知道陣前鬥將是個啥感覺,這麼好的機會不裝一波......額,不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可惜......兄弟放心,審正南長於陰詭算計,功夫嘛,我還不放在眼中!駕——”
蘇淩說罷,催馬上前,將江山笑細劍還鞘,掂了掂手中的七星刀,點指審正南道:“審正南,我敬你算條漢子,要按照你在渤海對平民犯下的罪行,本該將你亂刀分屍才是,但你這一腔孤勇倒也可敬,先說好了,咱們可是鬥將,你可不能壞了規矩,讓你身後那七八個該死的弓兵後退,嚴加約束,哪個要是放冷箭,小爺可是要感謝他十八輩祖宗!”
審正南冷笑一聲道:“你放心就是,如今跟著我留在此處的沒有孬種!”
蘇淩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看刀!”
再看蘇淩突一催胯下戰馬,戰馬奔著審正南直衝而去,半途之中,蘇淩一刀橫推而出,朝審正南馬頭便剁。
審正南若躲得早些,蘇淩可順勢揚刀,直取他的腦袋,若躲得晚些,那蘇淩一刀就要剁了他的馬頭。
再看審正南屏息凝神,右手倒提長劍,專侯蘇淩。
蘇淩的刀到了,他這才冷叱一聲,右手一攥長劍劍柄,自下而上,一劍撩出。
“當啷——”兩件兵刃撞在一處,二馬隨即錯蹬。
蘇淩感覺手臂微微發麻,暗道好大力氣,忙左手一勒馬韁,調轉撥馬。
那審正南也好不到哪裡去,身體在馬上一晃,差一差落下馬來,他極力保持好平衡,方才撥回馬頭。
“蘇淩,看你文生公子模樣,竟有如此氣力!”審正南並不掩飾對蘇淩的讚賞。
蘇淩淡淡一笑,暗忖,那虺蛇膽可是將自己的身體改造過的,若沒這一節,怕是自己根本接不住他那一劍。
“你也不差!再來!”
兩人催馬向前,各舞刀劍鬥在一處。
若是按照兩人的功夫境界,蘇淩如今乃八境中期,審正南八境初期,自然比蘇淩稍差。
但蘇淩長途奔襲而來,方才又在戰陣中殺了好久,此時氣力遠遠比不了審正南。
再加上審正南心中悲壯,抱定必死之心,一招一式皆是毫無保留的搏命殺招,兩人那點差距便微不足道了。
再看審正南越戰越猛,手中長劍寒光閃爍,四周皆生出了劍影光華。
反觀蘇淩,卻是差點意思。他雖也是八境,但說到底隻有當年白叔至給他幾個月的打底基礎,其餘的招式都是蘇淩在實戰或者旁觀彆人時,靠著自己的天賦化為己用而已,若說章法自然半點沒有。
加上審正南疾攻搏殺,這下可把蘇淩忙活壞了,左擋右支
,隻能抽個審正南未攻至的空隙,攻出幾招。
審正南自然不傻,看蘇淩滿頭大汗,手腳忙亂,冷笑一聲道:“蘇淩,就你這種功夫,也敢拿來賣!”
蘇淩心中暗道,大意了,出門忘帶閃,這次玩脫了。奶奶的,以後誰再鬥將剁手!
可他嘴上卻是不饒人的,啐了一口道:“巧招笨招,能弄死你的就是好招,審正南,我雖一時無法取勝,你要勝我,也不可能!”
蘇淩說得倒也不差,雖然局麵上被動,但審正南想要三招兩式搞定蘇淩,那的確是多想了。
兩人這一戰,五十個回合,仍舊難解難分。
林不浪在陣前觀看,見蘇淩好幾次都岌岌可危,都是在審正南的長劍快要刺中他時,才堪堪地躲了過去,不由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想不顧一切,催馬前去助戰。
一旁暗自觀瞧的蕭箋舒,目不轉睛,眼神灼灼,一臉的陰鬱,忽地,看出林不浪想要上前,沉聲疾道:“你要做什麼?”
林不浪急道:“我家公子怕不好取勝,我前去相助!”
蕭箋舒神情一變,冷聲道:“方才蘇淩可是說過,他們兩個鬥將,誰都不許前去,你若去了,折了蘇淩麵子是小,丟了丞相的顏麵事大,若要傳揚出去,已然完全握有優勢的情況下,我軍還要以多取勝,丞相以後還如何威服四海!”
“你!......”林不浪神情一冷,他如何不知道蕭箋舒打的什麼算
盤,他可不慣著蕭箋舒,冷聲道:“蕭公子,真是如此想?怕不是心中另有算盤吧!”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我心裡如何打算,你沒資格問!”
說著,他忽地冷喝一聲道:“來啊!下了他的兵刃,陣中誰敢輕易出戰,格殺勿論!”
“喏!”
隨即闖出十數名士卒,不由分說將林不浪的兵刃奪過,更有數十盾兵列陣在前,將林不浪擋住。
林不浪沒有辦法,他知道此時自己若反抗,隻能是給蘇淩平添罪名,隻得一咬牙道:“蕭公子如此做派,就不怕丞相追究於你麼?”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我心中坦蕩,我父親若追究,蕭箋舒一力承擔!”
“你......!”
林不浪沒有辦法,隻得在陣前暗自著急。
且說蘇淩和審正南又鬥了五個回合,時辰已然不短了,蘇淩是真的感到累了,其實,鬥將這事,他一個剛入戰場不過數月的生瓜蛋子敢做,實屬沒事找抽型的。
他心中暗想,林不浪啊林不浪,你個榆木腦袋,看你家公子吃癟,你就杵在那裡,真不來幫忙啊,我那不讓人幫忙的話是場麵話,這可是戰場,什麼小人君子的,打勝就是爺,你再不來,你家公子可真撐不住......
他覓得空隙,朝林不浪那裡看去,一看心中便是一沉。
林不浪身前數十盾兵將其圍住,他的神情中還帶著慍色。
刹那間蘇淩已然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心
中暗罵,好一個蕭箋舒,落井下石,想要借刀殺人,等我死在審正南劍下,你再為我報仇雪恨?好陰狠!
指望援手已然不能,蘇淩隻得自己的夢自己圓。他一邊打一邊腦筋飛速旋轉,得想個辦法扭轉這被動的局麵。
他看向眼前與他搏命的審正南,卻見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頻頻發動進攻,滿臉殺意,讓蘇淩覺得他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奶奶腿兒的,以後鬥將這玩意兒,誰愛玩誰玩,勞資不玩了!
可不玩不行,蘇淩原想著抽個空撥馬回陣,那審正南豈能放他走,手中長劍舞動如飛,將蘇淩身前身後全部鎖死,蘇淩想要抽身走,事比登天。
就在蘇淩注意力稍不集中之時,審正南長劍前刺,朝著蘇淩的麵門狠狠點來。
出手之快,若星如火,長劍帶著銳嘯,宛如吐信的毒蛇。
蘇淩察覺之時,隻覺得滿眼皆是那劍尖的鋒銳,暗道不好,隻得死命將手中七星刀向前橫擋。
若是平素,審正南這一劍,蘇淩也就真擋住了,可是這是馬戰,審正南本就是攻勢,馬急劍快,馬帶起的衝擊之力,加上他本身的力量,已然遠超他正常刺出的力量。
再加上蘇淩倉促來擋,根本來不及調集不了全身的力量。
“咣當——咻——”
一聲兵刃撞擊的巨大聲響過後,緊接著便是一聲銳嘯。
再看蘇淩在這巨力反震之下,根本握不住手中的七星刀,七星
刀頃刻脫手,揚在半空,好久還未曾落下。
“霧草!大意了!”蘇淩神情一變,大罵出口。
審正南眼前一亮,眼中發狠,手中長劍不停,使勁向前劈砍而去。
他想要一劍劈出,將蘇淩斬落馬下。
蘇淩雖然失了手中七星刀,但好在並未慌亂,他知道那審正南定然會進招,要了自己的性命。
就在審正南手中長劍傾天落下的同一時間,蘇淩大吼一聲,整個人從馬鞍之上極速彈起,潑了性命不要向後暴退倒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