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喬鬆所率領的大軍疾馳三百餘裡,橫穿匈奴兩條防線,期間遇到了十幾個小型部落,最終都倒在了大秦的鐵蹄之下。
臨近黃昏,大軍終於抵達北洛河邊緣,能夠休息一陣了。
經曆了一天的廝殺和疾馳,哪怕喬鬆這幾年已經修身圓滿,一隻腳踏入了齊家境,能夠內息外放丈許,可依舊疲憊不堪。
黑紅色的戰甲上已經痕跡斑駁,最危險的是肩膀上一道痕跡。那是被一個匈奴部族的神箭手一箭射中的,那力道將他整個人都從戰馬上掀翻了下來。若非閃避及時,再加上這一身公輸家和墨工合力打造的冥夜甲,恐怕這會兒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也是喬鬆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讓他知道了,所謂的武功高手麵對大軍時有多麼的孱弱。
坐在篝火旁,讓親兵拆下肩甲。左肩上已經是一片拳頭大小的烏青,對比起周圍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夏侯嬰!”
“啊,在!”夏侯嬰一手捧著餅,慌忙的抬起了頭。
“沒一點兒眼力,你就乾看著啊,過來給我抹藥!”喬鬆故作生氣的嗬斥道。
夏侯嬰愣了一下,將餅遞給了旁邊的親兵,嘿嘿笑著起身,從護衛手中接過了醫家秘製的膏藥。他先將膏藥在火上烤了烤,隨即用手揉一揉讓其散開,這才塗抹在了喬鬆肩膀上。
“公子,今天那一下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我看,您可不能再衝的那麼猛了。”夏侯嬰一邊揉搓,一邊勸告道。
喬鬆右手拿著一塊餅,夾了一塊烤熟的肉,很無所謂的回答道“打仗嘛,哪有不受傷的,大驚小怪。”
“公子……你這……”
“哎呀,行了行了。”喬鬆打斷夏侯嬰的話,反問道“你小時候打過架沒有?”
“啊?打過。”
“那你就應該知道,打架比的就是誰更凶。一旦你怕了,退縮了,就隻會挨打。上陣作戰也是同樣的道理,越是害怕,越是往後縮,死的越快。相反,能活下來的,反而是那些勇武之輩。”
一邊說著,喬鬆一邊嚼著食物,囫圇不清的說著,渾然忘了往常在宮中養成的規矩。
“公子啊,話雖如此,可您到底是不同的。衝鋒陷陣,有我們這些人就夠了,您可不能再衝到最前麵了。”說到這裡,夏侯嬰遲疑了一下,繼續道“來之前蕭何先生可是吩咐我了,倘若真到了危險時候,拖也要將您拖回去!”
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喬鬆笑哈哈的道“像是蕭何能做出來的事兒。”
說話間,夏侯嬰把藥抹完了,將剩下的藥膏收了起來。
喬鬆活動了一下肩膀,涼絲絲的感覺驅走了原本的灼痛,這醫家的藥果真不同凡響“不過,夏侯嬰啊,有件事本公子倒要問問你。”
“請公子示下!”
夏侯嬰再度坐了下來,接過了親兵遞過來的那張餅。
喬鬆摸著光滑的下巴,笑眯眯的問他“你說,是蕭何大,還是本公子大。”
“自然是公子大,蕭先生與我等均是公子臣屬,如何能比公子還大。”夏侯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你是該聽蕭何的,還是該聽本公子的?”喬鬆進一步問道,可謂是圖窮匕見。
夏侯嬰一下就愣住了,臉上泛起了苦笑的表情“自然是聽公子的,可也得分什麼情況啊。”
“哈哈哈哈哈……狡猾!”喬鬆指著他笑罵了一句,隨即又道“好了,本公子知道你們關心我的安危,戰場上我會注意的。”
夏侯嬰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琢磨著該怎麼安排公子的護衛。如今,他是公子的親衛統領,今日之事已經算是他失職了。公子雖然不說,可他得想辦法護衛公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