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鬱鬱不得歡!
傅鬱森聽著這一生久違的稱呼,身體驟然僵住,看著她的目光多了幾分蒼涼和悔恨,更多的是無奈的痛苦,還有四年間翻滾濃鬱的情深,可惜她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會相信。
此時無人看見他緊握的大拳在隱隱顫抖著……
“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留下這句話,秦歡就大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傅鬱森看著她跌跌撞撞離開的身影,淡漠的俊容此刻卻布滿了深刻的絕望,臉色在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後瞬間變得慘白,眼底浮現了一絲恐懼。
許久,才聽到他沙啞極致的聲音,仿佛壓製著無限的恐懼。
“是,可我後悔了!”
“莫小姐,你們說……”那人回頭見她滿臉淚水,頓時嚇到了,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
莫言看著秦歡走出來,見她哭的像個淚人,眉心狠狠一皺,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看向對麵的人。
“謝謝。”
“客,客氣了……”
“那我們先走。”
“好好好,慢走慢走……”
莫言將秦歡帶了出來,秦歡卻忽然停了下來,雙眼通紅,眼中儘是痛徹心扉,還有那抹灰色的絕望。
“我恨他,他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莫言無法回答她眼中的痛絕和迷茫,隻是將秦歡推進副駕駛,剛坐到主駕駛就聽到她嗓音嘶啞,聲音哽咽。
“去春嶺墓園……”
莫言一頓,側目看著她的臉,隻是她此時仰著頭,雙手捂著臉,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但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那悲痛的滋味。
隻是秦歡坐在那裡,依舊無法控製她顫抖的身體,隻是一味的重複著一句話……
“去春嶺墓園,去春嶺墓園……”
莫言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聲音,“好,我們現在就去……”
秦歡緩緩閉上眼,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手心捂著心口處,泛著劇痛,就好像豁開一條巨大的口子,鮮血逆流成河。
可是她的心臟早已千穿百孔,卻承受著它根本無法承受的劇痛,到如今,早已徹底壓垮它,在聽到她的寶寶從生下來那一刻就沒了生命,而她卻沒看過寶寶一眼,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和絕望。
幾乎在瞬間便將她淹沒在巨大的痛楚之中,波濤洶湧如黃河泛濫,那種頻臨死亡,最後的絕望和窒息。
除了痛,還是痛……
原本,她以為她這輩子如果擁有了愛情就可以填補人生中所更多的遺憾,但往往製造更多傷痛的偏偏也是愛情。
車子無聲無息的開往這座城市的最邊緣,那是這個喧鬨城市中的一方淨土。
“到了……”
秦歡睜開眼,偏頭看向窗外,巨大的石雕上麵寫著‘春嶺墓園’四個大字,這裡是往生者的世界,是活人祭奠親人愛人友人的地方。
秦歡麵色煞白,攥緊了拳頭,她沉默的打開車門,走進春嶺墓園。
隻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多墓碑到底哪一個才是她要找的那一個,隻能這樣一個個的去看,莫言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什麼都沒說,任由著她這樣漫無目的的一處處去找。
春嶺墓園很大,一眼望去儘是矮小的鬆樹和墓碑……
莫言就這樣跟在她身後陪她從天明幾乎找到天黑,終於在墓地的最角落,最安靜的一處找到了他。
“他在這裡……”
秦歡站在墓碑前,看上石碑上刻著‘傅天陵’三個字,在看著下葬的日期,九月十二生亡!
秦歡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跪坐在墓碑前失聲痛哭,她顫抖的伸出手去碰墓碑上的名字,冰冷刺骨。
“寶寶,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