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胖男人叫食堂安排了飯食,給李安然他們安安穩穩吃了一頓晚飯。
對於一切都有配額的製度裡,讓這麼多人吃了一頓飽飯,李安然的怒火也消退了許多。
好在接下去一切都很順利,八點整,一列火車停在了月台上,透過車窗,能看到車廂裡麵坐著很多軍人。
李安然他們的車廂很明顯是後來加上的,一共才三節,卻要擠進去兩千多人。
人們此時也顧不得擁擠,能安全離開這裡,便是天大的幸福。
李安然被胖子請到了前麵的車廂裡,這裡坐著十幾個軍官,空位子還有很多。“先生,你們就坐這一節車廂。明天下午就能到達基輔了。”
李安然此時已經消了氣,伸手與他握手,“謝謝啦。”
胖子忙不迭點頭哈腰回應,“應該的,應該的。”隨即招手讓兩個漢子將兩個紙箱放在地上,“這裡是一些吃食,後麵一路上是沒有飯食供應的,隨便吃點墊墊肚子。”
胖子的誠意還是讓李安然小有感動,想到這次一彆,估計就是永彆,心裡再有氣都消散一空了。“謝謝,有心了。”
一路無話,一路上火車就沒有停站。到了第二天上午,所有人都餓了,這兩箱吃食倒是真的彌足珍貴了。
李安然也不小氣,將食物拿出來給車廂裡的人都分了。
飯後,有個穿著上校製服的人過來與李安然攀談,“安德烈,是這支軍隊的主官。”
安德烈很健談,說話也不遮掩。他們是奉命撤回基輔的野戰部隊,胖男人的錢就是交給他的。
“李,我不是個貪心的人。我的手下很多家屬都在柏林,這次撤退他們的家屬也要跟著撤,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們需要錢安頓他們,所以,請原諒。”
安德烈似乎有些難為情,將事情的因果說了,並且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李安然聽到他是為了安頓自己手下的家屬,倒也對他有了好感,一路上二人交談甚歡,似乎有了相見恨晚的意思。
可惜的是安德烈的德語很一般,隻能局限在一般交流上。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幾年後,他們之間將產生怎樣的火花,締造了怎樣一個帝國。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一路行來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熟悉了又陌生了。相遇了,又分開了。能夠陪伴一輩子的,也隻有家人,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在一個小站停留了兩個多小時,李安然讓人們抓緊時間到小站外麵的野地裡麵烤了一些土豆,算是把饑腸轆轆的人們騙了一個半飽,這才在黃昏前到達了基輔。
很多人在此地都有親朋好友,於是都去找地方暫住了。其他人則買了去莫斯科的車票,隻需要在火車上坐一晚,明天上午就能到莫斯科了。
安德烈臨走時候送了李安然一把匕首,這是紅色鐮刀軍隊製式匕首,做工非常好。
而李安然不知道送什麼好,將手上的手表退了送給他做禮物,把安德烈高興壞了。能不高興嗎?二十多萬香江幣的高級手表呢,這還是當年在香江時候黃薇給他選的。
送走安德烈,轉頭卻看到臉色陰沉的瓦洛佳從車站管理處走了出來。
“怎麼了?”李安然關心問。
瓦洛佳環顧了一下眾人,對著自己的手下們宣布,“我們被停職了。”
一瞬間,這些人的心都沉到了海底,冰涼透頂。停職就意味著將來不會再有收入,意味著他們要找新的工作。可現在的經濟環境,找個工作將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莫斯科不用去了,各自回家吧。”瓦洛佳眼裡全是茫然,他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工作。他所學的技藝沒有一樣能在普通社會上應用的,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李安然想開口的,想想還是咽了回去。這幫人可都是克格勃,自己了解瓦洛佳,對其他人可都是一麵之緣,誰特麼知道這些人裡會不會有人安排針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