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的儘頭,塵煙滾滾。
業火山莊綿長五百米的斜台階上,唐雲意扶欄而立,眺望地平線的儘頭。水平成一線的視線範圍內,煙塵紛揚,如滾滾江河,掀起巨大的浪頭,朝業火山莊過來。那濃濃的煙塵當中,仿佛有困獸即將衝籠而出。
“雲意,你在看什麼?”
身後傳來曲文泰的聲音。唐雲意連忙作揖行禮,表示懷疑,“曲指揮難道沒有看到遠處塵煙滾滾?”
曲文泰望向遠處的地平片,波濤起伏的山巒在萬道霞光之下,呈現出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
“風景宜人,就是太炎熱了”,曲文泰的額頭上冒出豌豆大的汗珠。
唐雲意愣住了。於是,他又問了梁攢,兩人的說辭如出一轍。他不得不懷疑了,自己的視線異於常人。
朱翊衛緊隨其後,杜青裴像一隻戰勝的公雞,眼含謙遜的笑意之下,眸帶殘血。一張俊美,仿佛玉刻的臉龐無形之中給人一種陰險狡猾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極度不舒服。
“真是晦氣”
杜青裴與金靈衛擦肩而過的時候,封令月抱著胸部,忍不住淬了一口。杜青裴倏然頓下身影,緩緩轉身,眼角寒星閃現,猶如淬了劇毒,“棺材買好了?”
“你說誰呢?”
葉瑾衣從朱翊衛中走出來,伸手隨意撩了一下自己的那頭如綢般的墨發,嫵媚動人,散發的淡淡香氣在空氣中做分子運動,撩撥每一個男人的鼻尖。
封令月立刻捏住鼻子,露出滿臉的鄙夷之色,“好濃的狐狸騷味”
葉瑾衣臉色微微一變,僵硬的臉皮迅速擠出一朵嬌花似的笑容,不屑中夾雜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金靈衛還是籌劃籌劃,不然棺材不夠用”
“金靈衛不需要,留給朱翊衛用吧。棺材留給你們壓住狐狸騷味”,封令月揉了揉鼻子,走到遠處開闊處,張開雙臂,大口呼吸,“此處沒有狐狸精,空氣新鮮多了”
葉瑾衣被激怒,空氣中傳來響亮的鞭子聲響。方塊石磚被砸得四分五裂,雙眼噴火,欲要尋封令月的麻煩,杜青裴狠厲的眼睛製止了她。葉瑾衣不甘心的退回去。
“沒有必要臟了朱翊衛的手,自有江湖那些惡貫滿盈的高手收拾他們”,金靈衛沒有天字高手,這場保護業火蓮的行動中,以雞蛋之力,硬扛巨石,自不量力。
“氣死你們”,朱翊衛離開之後,封令月朝朱翊衛的背影拳打腳踢。唐雲意把她提到一邊,憂心忡忡,“朱翊衛說得不無道理。來搶業火蓮的人,天字高手起碼占三分之一。金靈衛能阻止剩餘的地字高手,卻阻止不了天一高手,除非破釜沉舟,同歸於儘”
梁攢狠狠吐出一口濁氣。金靈衛停滯不前,將來的各種結果,他已經捋了一遍。
“保護業火蓮,我們義不容辭。破釜沉舟也好,縮頭烏龜也好……”
梁攢一個大糙漢子,眉眼上露出了悲愴的神色。
“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唐雲意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眾人紛紛抬頭,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朱翊衛不是想出人頭地,我們成全他們。在業火蓮成熟那一天,我們跟著朱翊衛,儘力就好了”
“當縮頭烏龜?”,封令月諷刺,“唐雲意,你怎麼那麼怕死?”
“我還沒摸過女人的小手,我不想白白死掉。又不是戰場,又不能立軍功”
“你……我怎麼就認識你這種貪生怕死之徒?如果我是你,我寧願去死”
“那你就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