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你”
綰綰的表情很冷淡,驟然見到一張猙獰扭曲的臉,尤其是她喜愛的屏風被破壞,她的美好心情瞬間全無,俏麗的臉上掛上一層冰霜。
綰綰攏緊衣服,把婀娜玲瓏的身軀隱藏在寬大的刺繡衣袍之下,沐浴過後的發尾還濕噠噠的往下滴水。
綰綰來到窗欞下的一個高腳小方案,打開熏爐的蓋子,拿出火折子點上,再蓋上鏤空的蓋子,須臾,嫋娜的清煙從鏤空的蓋子縫隙鑽出來,像河邊的垂柳一樣,搖搖晃晃散在空氣中,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傳入唐雲意的鼻子中。
綰綰轉身,帶著考究的眼神從唐雲意身上掃過,細白的手指慢慢拂過桌麵,把保留在光滑桌麵上的痕跡悄無聲息的擦掉,“唐大人,你抓捕的罪犯該不會是一隻貓?”
“你信?”,肥貓在閨房內留下不少腳印。中間那張黃花梨木的圓桌上全是臟兮兮的梅花腳印。
綰綰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不願相信。貓,能殺人?
“姑娘不信也罷,隻是這隻貓過於狡猾”,他心中有一股濃烈的感覺,像噴薄欲出的泉水一樣,跟著那隻黑貓,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綰綰置若罔聞,目光掃到坍塌損壞的屏風上麵。屏風已破裂,連架子也斷了,這些都不要緊,最主要的是白龍書法的臨摹。
“念在唐大人救過綰綰一命,今晚之事,綰綰不追究。隻是屏風是白龍先生的書法,綰綰實在過於喜歡……”
“我賠給姑娘便是了”,不就是白龍的書法,他隨意寫幾句就行了。
綰綰不屑,“唐大人,綰綰見過大風大浪,不是隨隨便便的書法便能入綰綰眼中”
“姑娘放心,保真”
綰綰仿佛聽到了巨大的驚喜,隨後又泄氣般垂頭喪氣,“白龍先生已經隱世多年,恐怕……”
唐雲意當即拍著胸口保證,“姑娘放心,咱有人,能弄到白龍先生的真跡”,幾月不見,真跡甚少的白龍依舊在文學界活躍著。
綰綰極力壓抑住心中的狂喜,上翹的眉眼出賣了她的心思,“那就麻煩唐大人了”
“不麻煩”,今晚回去,他龍飛鳳舞幾下,一副曠世草書即將招式。
唐雲意什麼都沒有撈到,有點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請出芝蘭院。他鬱悶極了,對著外頭的水溝裡自顧自的打量起來。
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濃黑的劍眉,額角開闊,眼睛像黑曜石一樣,閃爍星星。就是五官差強人意,好像一張醜陋的麵具鑲嵌在骨頭上,又似造物主隨意捏造。
剛刮過的胡茬有點刺,唐雲意對上水溝裡的臉,唉聲歎氣。須臾,他摸上頭頂百會穴處,並用力按下,好像……摸到了硬硬的東西,往下按壓,似乎發出銳痛的感覺。
“呲……”
一道黑影從身後籠罩蹲在水溝旁邊的唐雲意,劍抱在懷中,饒有興致的看著對著發狂的男人。
“又被綰綰趕出來了?”
唐雲意一愣,立刻起身。一身藍衣金靈衛衣服的封令月雙腳微叉的站在身後,影子像一座小山,籠罩唐雲意腳底下的空地。她的表情微妙,似笑非笑。
“沒有”
“解釋就是掩飾,你都看到你擰頭準備自儘了”
在封令月的視線裡,唐雲意的狡辯就是掩飾。
“我……”,他特麼不能說,他在試圖取出體內的天釘。可誰又相信,他被人種下天釘,導致容貌大變,醜陋不堪。“你巡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