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殺敵軍!攢射!”
“親衛上前!族兵上前!不惜一切代價斬殺敵軍!”
“列祖列宗在上,恕兒不孝了!殺!”
“胡賊,還吾妻兒命來!”
頂在最前方的十名秦軍是最為善泳的將士,但卻並非是最善戰的將士。
麵對數十倍敵軍和密密麻麻的箭矢,十名秦軍很快就渾身浴血、箭矢滿身,但他們卻無一人後退哪怕一步,隻是赤紅著雙眼上前拚殺,縱是死,也要拉著一名胡賊一起滾入湍流!
他們知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但他們更知道他們不需要撐太久!
英布左手持方盾擋住箭矢,踩踏著被先登勇士們扛起的木板闊步前衝,隻恨自己不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距離胡賊尚有三丈之遙,英布便已迫不及待的雙腿發力推動身體前衝,手中長槍如巨蟒般撞向前方胡賊!
“殺!”
槍尖將兩名胡賊刺了個對穿,但英布卻也已脫離了先登們舉起的木板橋範圍。
最後一名善泳秦軍看著拋飛在半空的英布,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插著十餘根箭矢的殘軀,咧嘴露出被鮮血覆蓋的牙齒,嘶聲咆哮“殺胡!”
右手持長劍,左手擋身前,以最為決絕的姿態向前衝鋒。
任由左手被胡賊彎刀齊腕斬斷,依舊堅決的以手中長劍洞穿了麵前胡賊的心臟,再用最後的力量推著身前胡賊一起前衝,用生命為英布推開了身周胡賊。
踉蹌間,英布雙腿穩固下盤站穩腳跟,抬頭卻隻看到了那無力軟倒又被流水衝走的屍體。
“何必如此!”英布攥緊手中長槍,嘴唇微微發顫“本將是來救汝等的,無須汝等來救!”
“該死!”
槍若怒龍,咆哮前衝,直接貫穿了一名胡賊的心口,而後又毫不停留的離開肉體,裹挾著腥風血氣刺向另一名胡賊的咽喉。
英布卻沒有停留,在奔湧的河水中闊步前衝,手中長槍接連突刺,仰仗兵刃之長奪走了一名又一名胡賊的性命。
直至腳踩大地,英布一雙嗜血的眸子才終於掃向身前敵軍,嘶聲咆哮“列材官陣!”
“殺胡!”
英布所部千名秦軍迅速順著英布掃出的通道衝上地麵,並以英布為鋒銳列成基礎材官陣,齊聲咆哮“殺胡!”
眼見源源不斷的秦軍士卒通過橋梁飛渡拒馬河,於拒馬河西岸迅速結成三個步兵方陣,呼倫所部卻在緩緩後退,栗恪心頭歡喜,麵上怒喝“呼倫究竟在做什麼!”
“半渡之際,敵軍最弱。”
“呼倫竟是放任敵軍登上河岸之後再攻敵軍?”
“此舉實在是以將士性命為兒戲!”
巴特爾原本是想怒斥栗恪的,畢竟半渡而擊就是栗恪上諫的戰術。
但,達賚已經查證,孫子確實提出過半渡而擊的戰術,栗恪的憤怒也不似作偽,巴特爾隻能將呼倫的失敗歸咎於呼倫無能。
巴特爾甚至還要反過來寬慰栗恪“栗相莫要動怒。”
“秦弩鋒銳,呼倫難擋,半渡而擊於呼倫而言確實過於艱難。”
“栗相可還有良諫助我軍?”
栗恪深深吸了口氣,而後拱手道“是末將失態,更是末將常率燕軍而忽略了通古斯部並無弩。”
“末將了解秦軍,可備主帥隨時問詢。”
“末將不知通古斯,卻著實不便於再諫戰術,以免害了通古斯的袍澤!”
栗恪拒絕再諫令得巴特爾愈發信任栗恪,聲音也更溫和了幾分“本王以為,半渡而擊實乃良諫。”
“今秦軍固然有少許士卒跨過了拒馬河,秦軍主力卻依舊在拒馬河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