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璋宴。
淩華心中默念著這個熟悉的名字,眼底閃過欣慰,又帶著可惜。
還真叫這孩子闖出名頭了。
少俠橫空出世,懷揣著滿腔的熱血和豪情,憑借著過人的武藝,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可惜的是,多年前,永山城鼠疫爆發,柳璋宴與一眾江湖人士護送藥草入城,卻被當時最大的一股山匪勢力攔下。
雙方火拚,死傷慘重,柳璋宴硬生生撕開一條口子,讓手底下的人帶著藥草入城,而自己留下墊後。
終是寡不敵眾,命斷九林坡。
當時,柳璋宴也不過二十五歲。
那股山匪勢力,後被朝廷派出大隊軍隊剿滅,也算替柳璋宴報了仇。
乍然間聽到消息,淩華心情複雜,靜坐許久。
淩華隻在林源縣停留兩日,回酒仙村看了半日,便從林源縣離開。
時間過去多年,早已物是人非,這酒仙村是酒仙村,卻不是她記憶中的柳家村。
柳家的子嗣不豐,她小弟沒有留下血脈,她大哥兩個孩子,長子柳璋宴闖蕩江湖,並未成親,年紀輕輕人沒了,也沒留下孩子。
唯有次子柳璋鳴,子嗣頗豐。
不過科舉入仕後,便留在京中任職,後代都在京城,唯有祭祖之時,才會有後人回酒仙村祭祖。
淩華來凡人界一趟,柳家的後人一個都沒見著,又豈會就此離開。
既然人在京城,那她便去一趟京城,也讓她感受一番這皇城下的熱鬨。
她沒有直接禦劍飛去京城,而是去租行租了一個馬夫並馬車,坐著馬車緩緩往京城行駛而去。
馬夫人老,經驗豐富。
淩華一個金錠交出去,馬夫當天便駕著馬車帶淩華奔向京城。
從林源縣駛向京城,約莫需要二十天的時間。
每到下一個地方,淮鈺揣著銀兩便往城中酒樓小攤一站,大包小包帶回了一大包吃食,儼然成了個飯桶。
淩華雖然對美食感興趣,不過她吃過更好吃的東西,對於這種沒有多大興趣。
美美廚藝一絕,不過淮鈺沒有這個口福。
淮鈺與金靈不對付,美美自然是站在金靈這一邊,因而她做出的吃食,怎麼也不可能落入淮鈺口中。
高傲的淮鈺,作為團隊裡最強的妖獸,並不稀罕為了一點吃的低頭。
這外邊那麼多吃的,他不缺那一口。
馬車走了十來天,淮鈺將凡人界能吃的東西都吃了個遍,這才失了興趣。
斜陽西下,夜晚將至,馬車停在一個小村口。
淩華獨自一人從馬車內走出,馬夫牽著馬跟在淩華身後。
村口的柳樹下,幾名婦人看著迎麵走來的淩華一愣。
其中一個衣著稍好些的婦人站起身,朝淩華走來。
“姑娘,你來我們村子,是要找人還是?”
淩華笑道“這位嬸子,我不是來找人的。夜已深,我與胡老趕路至此,附近並沒有客棧,不知村中可有空房,容我二人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走。您放心,我們可以付銀子。”
一聽有銀子,其他坐著的婦人頓時眼前一亮,想要上前。
淩華麵前的那婦人大手一揮,“巧了,我家正好有兩間空房,姑娘,你們便隨我回家住我家,至於銀子不銀子什麼的便免了,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看也不像個壞人。”
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還要什麼銀子。
住她家去,能讓她多看兩眼就算是付了房費了,至於那老頭,看著這仙女似的姑娘份上,也不要錢。
淩華摸了摸臉。
沒想到她也有刷臉的一天。
她跟著那婦人回了家,胡馬夫牽著馬跟在兩人身後。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小院,院裡四間泥瓦房,收拾地極為整齊。
“丫丫,丫丫!”婦人朝屋子大喊。
一名伶俐女童從屋內出來,“娘,我在呢,啥事啊!”
“你去將隔壁的那兩間屋子收拾出來,咱家來了客人,今晚要住在咱家,快些啊!”
女童望向婦人身後的兩人,看到淩華之後,瞬間眼前一亮。
“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收拾。”
淩華道“嬸子,我們住一宿就走,用不著這麼麻煩。”
婦人態度強硬“這有什麼麻不麻煩的,不費什麼事,你們啊,就在我這安心住一宿。”
盛情難卻,淩華便住下了。
婦人姓華,淩華便喚她一聲華嬸子。
華嬸子母女二人盯著淩華的臉一頓猛看,怎麼都看不夠。
就是淩華如此厚臉皮之人,都有些受不住。
她輕咳一聲,將二人的注意力轉開,“華嬸子,這家中怎麼隻有你與丫丫兩人,其他人都沒在家嗎?”
丫丫搶在華嬸子前開口,“姐姐,我家中還有我爹和我大哥,不過他們去城裡碼頭扛包了,過些日子才回來。”
華嬸子歎了口氣,“這老天爺不開眼,已經半年沒下雨了,這田地都曬裂了,地裡沒收成。家裡的男人不下地便隻能去城裡扛包,掙些銅板買糧回家,也還能勉強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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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華入村前的確有看到,附近的河流已經見了底,田裡秧苗沒見著,隻有一條又一條乾裂的縫隙。
情況的確嚴重。
儘管如此,先前華嬸子依舊煮了兩碗米粥給淩華和胡馬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