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女人坐在一起聊天,就是容易發散思維。
發散著發散著,或許離真相也就不遠了。
雖然薑老太沒有完全猜對,但她把薑芙和薑三妮聯係起來,這個大方向是沒錯的。
“那咋整,娘,咱要不找村長吧,或者找裡正!”
苗氏慌了神。
小田氏搖搖頭“沒有證據,再說倆孩子如今都在村裡,好好的,裡正就是知道了,頂多訓兩句。”
薑老太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隻有成日做賊的,沒有成日防賊的,薑劉氏這個老貨想賣她孫女,外人管不著。但要是她敢把心思動到我閨女身上,看我不一刀砍了這賊婆!”
薑老太殺氣騰騰地比了個砍人的手勢。
一想到薑芙還睡在隔壁,她趕緊收了手,壓低聲音,生怕把孩子吵醒了。
“正好芙兒這兩天在家鼓搗那個紡車,儘量哄她在家玩,彆出去亂跑。至於三妮那孩子,哎,以後也甭可憐她。這人活在世啊,都有自己的命,可不能因為咱的爛好心,禍害了自己家孩子。”
說著說著,薑老太歎了一口氣。
彆以為她不知道,小田氏和苗氏都是當娘的,看不得孩子受罪。
以往看著薑三妮餓得去啃樹皮,她倆就從自己的嘴裡省下半個饃,偷偷塞給她。
妯娌倆都低下了頭,齊齊答應了。
很快,薑芙就發現了,無論她想乾啥,家裡大人都不攔著。
隻要她待在家裡,不提出去玩。
反正外麵也沒啥好玩的,除了田就是地,至於後山,打死薑芙也不敢去,怕喂了野豬。
在種麥之前,薑滿囤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薑芙的三錠紡車給做了出來。
當然,這件實物在美觀性方麵,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連薑滿囤自己也臊得慌“可惜老木匠死好幾年了,不然我說啥都要求求他,收我當徒弟。”
妹妹長這麼大,沒求過他什麼。
就這麼一件小事,他都沒給乾好,如果讓他爹知道了,怕是都要托夢罵人。
薑芙很知足,她一擺小手,派頭十足“大哥去種麥吧,莊稼地才是頭等大事。”
也就是以疼孩子出名的老薑家了,才任由她要這要那。
薑滿囤垂頭喪氣地帶著兩個弟弟下地乾活去了,倒是老三薑滿穀一邊翻地,一邊興衝衝地說道“哥,你彆難受,等冬閒了,我就上縣裡問問,看哪個鋪子要學徒!”
薑滿倉也覺得這主意不錯“老三機靈,歲數還小,說不定真有師傅樂意教他呢!”
說完,三兄弟不再耽誤時間,又認認真真地把幾畝地翻得細細的,還挑了糞水澆過,種下冬麥、黑麥和少量豆子。
都說黑麥是牲畜吃的,其實,人也是吃的。
這東西不挑氣候,不挑地,家家戶戶都會種上一些,總比餓肚子強。
整個村子又忙碌了起來,連大梨樹下都沒人扯閒話了。
作為村長,薑老六很欣慰。
沒高興兩天,薑劉氏又鬨了起來,惹來大夥圍觀,還有人跑去找薑老六。
薑三妮的親娘掉了胎,是男胎,小手小腳什麼的都看得很清楚。
薑劉氏薅著大兒媳的頭發,把人直接從炕上拖到院子裡。
“你個不下蛋的瘟雞!”
她嘴裡罵著,手上不停,一想到薑老太前不久又添了個大孫子,就嫉妒得心火直燒。
雖然她也有兩個孫子,但誰會嫌孫子多啊?
這個大兒媳和小田氏前後腳嫁進來的,人家生了倆兒子,她生了三個賠錢貨。
現在更是把大房長孫給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