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去到隔壁的房子看了看,然後問道“那麼說,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房子破成那樣?”
楊慶點點頭。
“你看看咱家的樣子,就知道了,但凡是有用的東西,你看還有嗎?”
陳紅看看家徒四壁的家,再看看楊慶,明白了這家的現狀。
他安慰楊慶道。
“不怕,我來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不是她口氣大,而是她一家五口的烈屬證。誰要敢欺負她,官府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就是身份帶來的底氣。
咕嚕嚕………
一陣聲音傳來。
陳紅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早飯,午飯都沒有吃。”
楊慶表示理解,她們這樣逃難過來的人,一天能夠吃兩頓都是不錯的生活了,一頓都是平常現象。
像他們這個四合院,大部分都在軋鋼廠工作,他們的生活待遇,在全國都是拔尖的。
就這樣,他們都開始吃稀的了,沒辦法,口糧的標準一降再降,上班的人還能吃口乾的,其他人都隻能喝稀的。
至於說湊糧食吃大鍋飯,那倒沒有,城市戶口都是配給製,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多,大鍋飯沒有意義。
也就隻有賈家,賈張氏自己作,貪圖農村的地,所以沒有上城市戶口。
結果58年搞合作社,地沒了人也需要下地乾活掙工分,她一下子就成了沒有糧食來源的農村人。
想要口糧,就要下地掙工分,已經熬成婆婆的賈張氏,怎麼可能受這罪。
所有壓力全都轉給了賈東旭。
而秦淮茹則是因為是戶口改革之後嫁給賈東旭的(也就是五五年以後),所以她本身就是農村戶口。
孩子隨娘,一家子就剩賈東旭一個城市戶口。
過得那叫一個難啊。
不過還有更難的,那就是楊慶,因為賈家經常搶楊慶的糧食。
名義上,賈家出錢,他出本,糧食對半分。
實際上就是在吃他這個絕戶。
就這樣,他一個男人,一個月的糧食隻有十斤,隻有一個孩子的量。
楊慶甩甩頭,從衣服內兜裡,掏出一個黑球(上麵說過這是柿餅加黑豆做成的備荒糧。),他看了看,又把黑球塞了回去。
看到陳紅疑惑的目光,楊慶解釋道。
“這個太硬,我給你拿點軟和點的。”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在床後的地上,起出一個破爛的磚,然後又拿出一件破衣服,鋪在地上,開始用半個破碗掏土。
陳紅疑惑的道。
“你在乾什麼?”
楊慶頭都沒抬,小聲道。
“給你拿吃的。”
陳紅沒好氣的繼續問道。
“那你拿就是了,何故這個樣子,像做賊似的。”
楊慶聞言一怔。
隨後才想起來,自己結婚了,媳婦有烈屬證,自己沒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的了。
想通這個,他三兩下,起了好幾個磚頭,然後扒開土,從裡麵掏出一個油紙包。
然後又把磚頭土,隨便丟了進去。
處理完,他獻寶似的,打開了紙包。
隻見裡麵是一塊塊的小方塊。
“這是我用糯米加蘿卜麵蜂蜜做成的壓縮餅,雖然硬了點,但是他頂餓。”
陳紅聞著紙包裡透出的清香,又想到了他掏出的那個黑豆。
自己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備荒糧?
他這是怎麼想到的,就是在她們鄉下,不是老人,都想不到做備荒糧。
更不要說城裡了。
楊慶見她不動,便把紙包,捧到了她的麵前。
“吃,你吃,好吃,甜的。”
陳紅這才收回思緒,眼中的輕視,也收了起來。
她拿起一塊,然後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下,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