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故事講完。
頭戴紅色麵罩的男子搖了搖頭,有些嗤笑道“世人追逐利益,卻不知道其中風險。明知道此地有危險,卻偏要不信邪往上湊。”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能夠與眾不同。”
“其實人間哪來的什麼僥幸,絕大部分人遇到危險該死就得死。奇跡確實存在,但發生在你身上的概率,足夠中十次彩票了。”
“這就是個蠢貨。”
顯然。
對於故事裡的貨郎,這位麵具男十分的輕蔑。
每一個在靈異中生活的人,都知道遇事不對,立刻離開。
哪怕是一個新手,遇到類似的情況,也一定會遠離河床,甚至直接離開當地。
如果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沒有類似的意識還情有可原。
可是這名貨郎可是在舊時代。
那種風雨飄搖,山河動蕩的時期,每個人想要活得久,都必須去仔細觀察每一個出現的預兆,並立刻遠離。
不過。
聽到男子的評論,老人有些僵硬的身體卻突然鬆弛了一下。
似乎某種沉甸甸的大石被放下。
反而是第二位講故事的壯男,肌肉有些緊繃。
種種細微變化,看在朱仲文眼裡,頓時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這些穿鬥篷,戴紅色麵具大概率都是活人,而且年代不會很久遠,不然不會說出中彩票這種話。”
“他們的點評很重要,哪怕是批判,哪怕隻是一句不鹹不淡的禮貌用語。”
“都比什麼都不說要強。”
“這或許代表故事引起了他們的某種情緒,至少沒有無動於衷。”
朱仲文提煉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分析出情報。
“不過,他們有發現我是覺醒者嗎?”一個疑問,突然浮現在朱仲文的腦海中。
“該你了,四號。”
“今天過來的人質量都還不錯,而且沒有胡編濫造。不像上個月的那幾人,都不知道樓下的把他們送來乾什麼。”
“難道是怕我們食材不夠麼?”
坐在靠右邊的一名男子笑了笑,語氣中泛著一絲陰冷。
這讓在場的四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除了朱仲文之外,其餘三人都知道在這裡會遇到什麼危險。而朱仲文通過對方的話,同樣猜測到了,或許如果不能讓對方滿意,就會被吃掉。
吃人!
這在和平年代的人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
彆說靈異世界。
就算是動蕩時期,或者饑荒時期,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曆史上甚至還有用人肉做乾糧的將領。
歸根到底。
人在活不下去的時候,很容易激發出獸性。
而獸性也是在許多絕境時刻能夠翻盤的最大功臣之一。
不過。
在重新獲得喘息機會以後,每個人都會再次把自己的獸性藏起來。
它就像一個尿壺。
用的時候很爽,但不需要的時候會趕緊扔一邊。
哪怕它原本就屬於你。
但你依然會嫌棄他臭,不願意沾染上。
等到某一天。
尿急了,需要它了,你又開始完全不顧它有多臟,拿來就用。
說不定還會很爽的抖一抖。
朱仲文聽到點名,也沒有猶豫,立刻開始講起自己準備好的故事。
……
另一邊。
林銳在十八樓電梯廳站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等到同伴的現身。
不僅如此。
隨著他停留的時間變長,走廊裡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動靜。
有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有“咕嚕咕嚕”水燒開的氣泡音。
還有盤子碗筷碰撞聲。
這些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可是林銳卻沒有發現聲音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因為走廊上的所有房屋都大門緊閉,門上沾染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眼瞅著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才對。
“這裡不能待下去了。”
一股淡淡的不祥預感開始縈繞在林銳的心頭,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他的能力與感知有關。
所以對於一些非常可怕的危險,同樣會有直覺。
“走出電梯後,所有人都不見了。或許並不是不見了,而是各自進入了不同的靈異之地。”
“打開一個筆記本,裡麵的頁碼看似每一張都是一模一樣的空白,但實際上頁碼不同,哪怕在同一個位置,也處於不同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