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了,要摻和這件事?”
這裡是一處鐵匠鋪。
磨刀聲一陣一陣地從那鋪子當中傳來。
身材苗條的女子靠在那門框上,黛眉微皺看向那個坐在磨刀石前默默磨著刀的男人,語氣凝重地說道。
“我們和南鎮撫司的人才剛剛接觸,現在還沒必要招惹羅黨那群人。羅睺和謝陰是不在,但林昭月和羅綾可沒走。”
聽著她說話,男人並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磨刀的動作。
他木訥的表情沒有半分波動,一邊用那雙古波無平的雙眼認真地盯著手中的刀,一邊聲音沉悶地開口說道“他動了不該動的人,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這和其他人在與不在沒有關係。”
女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知道很難改變眼前男人的想法,可她還是想要試一試。
“最新的消息,鬼市上已經有人懸賞起了白忘冬的人頭,開的是天價。再加上他那日在鬼市的囂張行徑,現在想要殺白忘冬的人滿京城都是,你根本不用去摻上一腳,他死定了。”
“他隻能死在我的手裡。”
男人的語氣極為堅定,他把刀從磨刀石上移開,舉起來放到自己的眼前。
望著麵前的寒光,他目光微微閃動。
“你知道曾末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救命恩人的兒子?”
女子脫口而出,這件事在北鎮撫司並不是個秘密。
要是沒有曾嶽的這層關係,就曾末那樣的廢物,如何能在百戶的位置上待的那麼安穩。
“是一段因果。”
曾嶽將磨好的刀收回到了刀鞘。
然後轉過頭朝著女子看了過去。
“是一段必須要我親手還上的因果。”
“曾老伯於我而言不單單隻是救命之恩這麼簡單,當年,他是用他自己的命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一定會死,而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死。”
這樣的因果確實好重。
“我身上擔了曾老伯的命,那就應該護他兒子一輩子的榮華,如此,才能還上這份救命之恩。”
“但曾末現在被人給殺了,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報仇。”
曾嶽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身體看起來並不是很壯碩,但放眼一看,卻能夠從那單薄的身軀當中察覺到一股極為暴烈的力量。
“要不然的話,我會心境有缺的。”
攔不住了……
女子沉默的低著頭。
她知道,曾嶽已然下定了決心。
她也沒有繼續攔著的理由了。
……
“最近盯著北鎮撫司的眼睛越來越多了。”
李玉滿麵愁容地站在院子裡,即便是他這樣低微的修為,也能察覺到那隱匿在周圍的氣息。
實在是太密了。
就像是洞穴中睜開眼睛的蝙蝠一樣,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空間。
被這麼多人盯著,如果換成是他的話,這個時候早就頭皮發麻了。
“你怕什麼,又不是盯著你的。”
坐在他旁邊的是荀九。
“副千戶大人都還沒說什麼,你著急個啥。”
他習慣性地舔了舔嘴唇,眼中的光芒屬實是夠熱切的。
他現在就期待著白忘冬能多搞幾次大動作,這樣的話,他就能砍下更多的腦袋。
功不功勳的無所謂,他隻是享受那砍腦袋的手感。
那種感覺,對他來說簡直比這世上的所有事情來的都要舒爽。
這個殺胚……
李玉訕訕一笑。
雖然麵上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滿,但眼底的嫌棄展現的卻是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