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聽到白虺的驚呼,猛地睜眼,卻見外頭已天光大亮。
“你在哪兒?”
“我被人捉住啦!”
“誰?”
“采蓮大盜!拋屍凶手!”
什麼采蓮大盜,拋屍凶手?
伏青骨不明所以,“能自己回來嗎?”
白虺吧唧嘴道“先不回來,我跟著他,看他要做什麼。”
伏青骨聽它在自己腦子裡嚼來嚼去,也覺有些餓,“在吃什麼?”
白虺哢嚓哢嚓地嗑得歡快,“蓮子。”
采蓮大盜?蓮子?
伏青骨知道抓它的人是誰了,頓時有些無語,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拋屍是怎麼回事?”
白虺隨即將昨夜見聞,一一告訴伏青骨。
伏青骨聽完道“你先跟著他,探探他的底。”
“不是讓我跟著九淵麼?”
“他們都住彆苑,你跟著他,不耽誤打聽消息。”
“知道了。”白虺切斷了與她的聯絡。
這便是高階妖獸與低階妖獸的不同。
高階妖獸即便認了契主,也有一定自主之權,這也說明,它一旦反噬,也會比低階妖獸給契主造成的傷害更大。
所以對白虺不僅要像對小黃那般以威勢震懾,還得施恩利誘,適當滿足其需求。
“伏仙子,可起了?”樓下傳來藥師的叩喊,“我們奉少穀主之命,前來給仙子療傷。”
“請進。”伏青骨收拾妥當,起身下樓。
迎進兩名藥師後,伏青骨問道“敢問二位仙子,外頭發生何事了?”
一名藥師道“昨日抓住的那群盜賊死了。”
“什麼?”伏青骨一驚,“都死了?”
那名藥師點頭,“有人喬裝成我們的弟子,潛入地牢將其滅口。”
是誰?是吹笛人,還是將其救走之人?亦或是穀裡內奸?
伏青骨追問“凶手抓到了嗎?”
“沒有。”藥師補道“左長老還在搜查。”
另一名藥師憤然道“他不止殺了盜匪,還殺了被他喬裝的師弟,將其拋屍蓮池。若抓到他,定要將其挫骨揚灰,給師弟償命。”
拋屍蓮池?伏青骨心頭一震,難道凶手是席玉?
可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且做了之後,還大搖大擺地回到拋屍地摘蓮子,竟這般心安理得,有恃無恐?
伏青骨想起幾次與席玉的接觸,覺得此人確實有些古怪,且上次在彆苑,也是因他而遇到了謝獻。
二者之間究竟有何勾連?
想著如今,除紫霄雷府外,又摻和進了蓬萊和泑山,伏青骨腦子便發漲。
此事要不要告訴楚家兄妹?還是等白虺探一探再說?
藥師見她心神不寧,勸道:“少穀主交代,讓仙子安心療養,穀內諸事自有她與左長老應對,讓仙子不必操心。”
伏青骨回神,朝她們笑了笑,“那這兩日就勞煩二位仙子了。”
藥師回道“仙子不必客氣。”
“那咱們就開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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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苑,顏惻廂房。
“嶼芳仙子,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無對藥王穀不利之心。”
顏惻聽說楚嶼芳前來求見,趕緊讓隨從幫忙更衣梳整,將自己拾掇得金貴風流。卻不曾想,楚嶼芳並不是來探病,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一身花衣,指天唱道:“蒼天明鑒,若顏惻對藥王穀心存歹念,便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楚嶼芳眼神沉靜,不為所動,“少君言重了。”
左長老接話道“顏惻少君,起誓發願就不必了,咱們藥王穀擔不起。我們也並非故意來為難你,隻是這謝獻是你泑山弟子,他幾次三番在穀裡行刺,貴派總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此事泑山派理虧,顏惻無法強辯,也沒有推脫。
“他確實是泑山弟子,可人心隔肚皮,我哪兒知道他包藏禍心?如今出了此事,我們泑山也不推卸責任,我會讓弟子們配合你們盤查,將與他相關的所有事都交代清楚,我也願意出錢彌補你們的損失。”
他切切地看向楚嶼芳,“我心昭昭,隻請嶼芳仙子彆因這等小人,而對我和黃金台心生芥蒂。”
“少君真乃明白事理之人,既如此,那便有勞諸位仙友,配合左長老詢問了。”楚嶼芳避開顏惻直冒熱氣的眼神,“至於補償便不必了,隻要將誤會解開,藥王穀與黃金台,照樣是仙盟好友。”
顏惻聞言大悅,忙讓孔方召來所有弟子,隨左長老去問話。
待人都退下後,楚嶼芳起身告辭。
機不可失,顏惻兩眼飄花地湊過來,邀請道“今日風和日暖,園中景致宜人,少穀主可有興致同顏惻一遊?”
“多謝少君美意,嶼芳另有要事,就不奉陪了。”楚嶼芳欠身婉拒,隨後蓮步輕動,轉眼人已至門外。
“哎,嶼芳仙子,那我送你。”顏惻癡癡跟上去,跟到園子裡,卻碰上白藏。
白藏擔心伏青骨,一早便去其住處探望,得知藥師在為她療養,不好打擾,便想去若耶溪找楚嶼芳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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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跟前,卻聽仙侍說她來了彆苑,就忙跑了回來,在園子裡等她。
見楚嶼芳出來,白藏揚起燦爛爽朗的笑容,“早知道少穀主要來,我就不出去了。”
“白少俠。”楚嶼芳被其笑容晃了晃眼,一雙幽瞳裡也不由得摻進些許笑意,“去探望過伏仙子了?”
“嗯,沒見著人,正想去若耶溪找你,卻聽說你來了彆苑,便連忙趕回來了。”白藏正色問道“不知師姐的傷可否醫治?”
提起伏青骨的傷,楚嶼芳眼中笑意消散,“治是能治,卻很艱難,伏仙子往後恐怕要遭不少罪。”
白藏沉默片刻,隨後又振奮精神道“能治就好,伏師姐心性堅韌,定不怕困苦。”
看著他,楚嶼芳心頭明朗不少,又見他眼下兩彎青灰,麵色也有些發白,問道“昨夜沒歇息好?”
白藏如實道“因為記掛著師姐的傷有些心浮氣躁,加之有蛇擾人,所以沒睡好。”
“憂思傷神,你身子剛複原,千萬要當心。”楚嶼芳勸了兩句,隨後從藥囊裡掏出一個藥瓶給他,“這是安神散,睡前服一丸,有安神助眠之效。”
白藏受寵若驚地接過了,“多謝少穀主。”
一隻手伸過來,從白藏手中摘過了藥瓶,酸溜溜道“我也沒睡好,還請嶼芳仙子賜藥。”
這兩人何時這般熟稔了?這般旁若無人,將他置於何地?